,刚猛向着凤辰劈下!
凤辰竟不回身,陡然跃起,连带铜剑从灵韦胸中拔出,带出一条如注的血链!他翻手,笨重的铁剑在空中翩舞出一段精妙绝伦的剑花,毫不犹豫地掷出,“嘭”地一声巨响,竟将黑影在空中扎了下来。
金豹头使从半空坠下,轰然一声掉在地上。
落地后的金豹头使双目爆瞪,口中似人似兽地发出荷荷声,手指着凤辰,没说出一个字,当即就断了气!
崇山峻岭,一刹那归于死寂。
太快了!
那灵韦披甲带剑也应该是有武艺傍身的,可是连自己的剑都碰不到!那个金豹头使速度也是极快的,可是根本连凤辰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们同样都是,即使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也来不及使出一招半式!
凤辰,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半点武功,谁都以为他瞎了,可他却在一招之间取了两个人的性命。
谁能想到贞静斯文如他,竟然隐藏了如此高超的身手,谁能想到温润如玉如他,竟然一出手就拿剑直扎人心脏,丝毫不留一点余地。
到了这时,谢遥手一回,收了剑。
白锦玉看看谢遥,又看看凤辰,震悚了!
所有人都震悚了!
久久不能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过了片刻,凤辰的目光向四面的包围看来,他并没有移动一步,但精甲兵及灵韦的鹰犬都不自主地往后瘫退去。
见此,他适可而止的停下,以一贯清越温润的声音向众人道:“灵韦已死,尔等还要继续行谋反之事吗?”
这一句问,仍是直指人心。是啊,灵韦既死,为谁起事?群龙无首的精甲兵顿时人心溃散,面面相觑,大失分寸。
白锦玉领悟到,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之前的形势,要同时平息谋反、救下被软禁在王宫的楚离、再在这重兵围剿中救下乌穆、司马玄等一众王公之后,太难了!
但是,此次谋反皆因灵韦而起,所有行动的目的都是为了要扶持他登上国君宝座。所以,与“擒贼先擒王”一个道理,只要解决掉灵韦,一切的行动就没有了意义,一切的困局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所以,他以乌穆钰贺等人为诱饵,将灵韦引到了这里,又以眼盲和交付人质换取了灵韦的信任,终使他单独接近到自己的身边,而后一剑诛杀之!
到了这茅塞顿开的时刻,白锦玉心中不得不赞叹:太妙了,也太冒险了!若非有勇有谋者绝对无法想到这样的计谋,若非有勇有谋者也决计不可能实施成功。
她这么想着时,凤辰已走到了叛兵的中间,他长身而立,那四众银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直射下反射出一片亮光,直将他的俊雅风姿照彻无遗。
他对精甲兵道:“众位莫慌,只要听我的吩咐,可保诸位性命。”
白锦玉震骇,钰贺听了也面露忿色。
谋反之罪,无论在哪国都是祸及九族的大罪。凤辰他如何能说保就保?
但是,保命的确是叛变参与者第一要面对的问题。
若不能让他们确定性命可保,那么这些叛兵也极有可能当下就哗变,来个玉石俱焚。
如今凤辰这么说了,顿时精甲兵都为之一振,纷乱的场面一下静了下来。
凤辰立着,抬手一一扫过同灵韦一起前来的几个鹰犬爪牙,道:“诸位,请为自己的前途取下他们的首级。”
白锦玉第一次听人把这么残忍暴戾的话说得如此诚恳。
几乎没有片刻地停留,精甲兵一拥而上立刻擒住那十几个将欲逃窜的人,毫不犹豫地取下了他们的首级。
“好,拿好这些首级,”凤辰道:“诸位现在随我一同回毕都营救楚离国君,则诸位的性命可保矣。”
“原来如此。”白锦玉道。
这些叛兵绞杀了主使,再戴罪立功,他日清算也许活罪免不了,但的确足够可以活命了。
白锦玉不得不赞叹凤辰谋略过人,感叹了片刻,她醒过神来,想到乌穆钰贺还被缚着,忙奔进人群中,先帮他们解绑。
“公主受惊了,”白锦玉为钰贺松了绳子,安慰道:“别怕,现在都过去了。”
钰贺满腹委屈地看着白锦玉,停了一停,终于情不自禁地扑住她哭了起来。
程易见此,也带着他的绿林好汉跟着,解了乌穆、庆娜、金奉烈、司马玄、李垣和李政敏的绑缚、取了他们口中的布团。
钰贺哭了一阵,在白锦玉的安慰中与她分离了一些。这时,程易带着他们的一百多人齐刷刷在这七人面前郑重跪下,将佩刀双手递过头顶,严正请罪。
众王孙看着眼前,各种不爽的脸色都有,但都于外表现成了不发一言。
最后还是乌穆转着被绑麻的手腕,斜了一眼凤辰,凉飕飕地对程易道:“你们殿下处心积虑好不容易引得你现身,我可不敢罚你!”说毕,不再看他,两指塞入口中,发出一声清哨,过不多时,空中传来一声呖鸣,一只黑鹰在林中盘旋数圈,翩翩落在了他的肩头。
与小黑咕噜一阵,乌穆道:“走吧,我的人也已经到了山脚下。”
庆娜点了点头,拉着心急如焚的钰贺要走。
“公主!”精甲兵中走出一个首领模样的人,他向着钰贺跪下:“请公主让我等护送公主回宫,解救国君!”
当即他的身后跟着匍匐了一片,众兵齐声道:“请公主让我等护送公主回宫,解救国君!”
钰贺看着跪了一地的精甲兵,心头有一瞬间的幽怨、忿恨汹涌而过,但最终都在自持中化为慷慨,她攥了攥手心,坚毅地对众人道:“好,一同回毕都!”
当即数百的精甲兵簇拥着钰贺,跟着乌穆,像潮水一般向山下涌去。
“闻兄,你不走吗?”不知何时,凤辰已经来到了她身旁。
白锦玉摇摇头:“朝廷庙堂之事我不懂,就让那些比我懂比我熟的人去解决吧!我偷会儿懒,等你们都解决好了,我再回去。”
凤辰点了点头:“也好,我留些人给你,快则日落,慢则日出,我会派人来接你。”
说完,他示意了程易,转身一同往山脚下而去。
“殿下!”白锦玉突然道。
凤辰留步。
“你身边这个人很难找吗?如果我没猜错,殿下你在毕都大街现身,在铜驼酒楼中计,在比试场上受伤……数次暴露行踪,数次示弱都是为了引他的注意、逼他现身吧?”
凤辰回头,不置可否,看着她淡淡牵了牵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