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没错,我作践过你,我可劲地糟蹋过你,你报复回去啊,你找人来强我一回行了吗?我由着你作践一回,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平衡一点?”
他起身去开门,向楼下大喊:“阿江!过来!”
阿江在外面把他们两个的争执听得一清二楚,闻言怯怯地上得楼来,紧张地叫到:“傅先生?”
傅慎行眼里在喷火,怒声吼道:“滚进来!”
阿江只得一步步地挪进去,傅慎行已疯子一般地大叫道:“来,上我啊,上给她看。”
阿江早都吓得傻了,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傅慎行又看何妍,瞧她垂着眼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于是又狠声道:“阿江不满你的意是吗?那大街上的流浪汉总可以了吧?阿江,去外面找人,越脏越糙的越好!”
阿江哪里能真去,手足无措地站着,求助地看向何妍,“何小姐?”
“好!好!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傅慎行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我自己去,自己去!”
他拔脚就往外走,吓得阿江忙把他从后抱住了,死死地拖着他,又转头哀求何妍:“何小姐,求求您了何小姐,您别和傅先生较劲了,您劝劝他,劝劝他呀。”
何妍这才抬头去看傅慎行,神色平静地近乎淡漠,“沈知节,我真的尽力了。”
是的,她真的尽力了。在她那晚去敲他的书房门,以借书的名义向他示好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要忍下所有的事情,告诉自己要为了复仇坚持下去。她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复仇这个念头都已无法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杀了傅慎行又能怎样?出卖自己的身体与灵魂,来换得与他的同归于尽,那岂不是还要到地狱中和他继续纠缠不休?
她那强悍无比的意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慢慢垮了下来,终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傅慎行渐渐从暴怒中冷静下来,他僵在那里愣愣看她,半晌之后,唇边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轻声说道:“何妍,我不会放你离开的,就是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怀里。”
她面色依旧平静,应他:“好。”
他不再尝试着触碰她,甚至,开始对她视而不见。两个人生活在一栋房子,却如同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互不理睬。他依旧每日忙碌,早出晚归,而她也安静本分,甚至都不再去做任何复仇的打算。
活着,也许只是因为她还活着。
直到有一天,田甜突然给她来了电话,迟疑着问她:“他们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何妍轻笑着反问:“他们说的哪件事?”
田甜也是极聪明的,闻言便就不再多问,停了一停,又道:“要不要一起出来逛街?”
这个突然的邀请叫何妍感到意外,可她不想再去打扰好友的生活,不想再把任何人牵扯到危险中来,她笑着拒绝:“不了,最近有些懒,哪里也不想去。”
田甜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她道:“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是吗?”
何妍听得不由笑了,“田甜,我抢了你的未婚夫。”
“那渣男是老娘自己不要的!”田甜忍不住骂了脏话,停了一停,火气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似是更旺盛,又道:“算了算了,是我脑子抽了才要给你打这个电话。在男人面前,友情就算是个屁!何妍,既然咱们走断了道,那索性就把以前的事情都了解个干净。我之前救济你的那几万块钱,你一分不少地给老娘还回来。还有,以前上学时候留给你的那些照片,你也找出来还给我。合照都给我剪了,各要各的一半。”
这些分明是赌气的孩子话,不像是同性好友在绝交,倒像是男女朋友在分手,任谁听到怕是都会忍不住要笑。可何妍没笑,非但没笑,甚至还轻轻地皱起了眉头。她没用过田甜的钱,虽然在她出逃阿加国前田甜曾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可她没有从中取一分钱。
田甜不可能是胡乱说话,更不可能是来讹她几万块钱。那她这样说,必然是另有用意。何妍满心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应下:“好,都还给你。”
她挂断电话,默默坐了片刻,这才拨打傅慎行的手机。他几乎是立刻就接了电话,却足足默了有三五秒钟,这才口气淡漠地问她:“有什么事?”
“我想回一趟家,田甜要以前的东西,我回去找给她。”她回答。
他在电话那段沉默了一下,这才答复她:“我叫阿江回去陪你过去。”
阿江很快就回了公寓,亲自开车送何妍回她父母那里。她翻出了高级学园时候的老相册,一张一张地找有田甜的照片。照片有不少,可更多的却是她和梁远泽的合影。何妍慢慢翻看着,不知不觉中,唇角上弯起了微笑。那个时候,他们还那样年轻,那个时候,梁远泽还爱着她,还在她的身边。
外面天色渐暗,照片上的人开始模糊不清,她伸了手去摸床头上的台灯,在灯光初亮的那一刻,目光无意间扫到床头上的摆件,人却是倏地一怔,顿时愣在了那里。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瓷娃娃,笑眉笑眼的男宝,是她在出逃前都不忘塞进母亲的行李箱,好能带给梁远泽的那个瓷娃娃。
何妍的手抖得很厉害,抓过那个瓷娃娃来细看,待看到娃娃眉梢上那个瑕疵一样的黑点,眼泪猛然间就涌了出来。这是梁远泽买给她的那个,这是那个代表着梁远泽的“男宝”。她忍不住又哭又笑,怕被客厅里的阿江听到,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捂住了嘴,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掌中。
梁远泽还在,他并没有真的离开。原来,他还在这里,就在她的身边。
阿江在外久久听不到何妍的动静,不免有些担心,上前轻轻地敲门,叫她:“何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