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上,他便将自己放在了和花九几乎同等的高度,却是个可雕之木。
“那么,这间铺子的账房先生,不,不仅是账房先生,包括掌柜,你一并做了,至于你和之前那位东家的契约,我自会要过来,然后你再重新签一个和我的契约。”花九这话,便是已经同意将这铺子交由尚礼来打理。
“尚礼,定为东家管好这铺子。”尚礼看看十六七岁的年轻脸上溢满感激的神情,要知道这掌柜和伙计之间,不仅是月钱,在其他方面那亦是天差地别。
花九摆摆手,喝干尽最后一口茶水,“还有,我会让苏嬷嬷买进些年龄大点的婢女,你要负责给这些丫头讲一些铺子里的香品常识,我准备日后让一些年轻女子来铺子里担当伙计,当然,也会有小厮,但以婢女为主。”
听闻这话,尚礼眉皱了起来,颇为顾虑重重。
“你不用担心会不会有那等轻浮之人前来闹事,我自有办法解决,你只管给我管好铺子就可。”花九搁下茶盏,也不想跟尚礼说的太多。
按照她和永和公主的交易协议,只要是她名下的产业,只要关乎调香的,那么便有公主的两层利子,她就不信,到时候打着永和公主的名头,这京城还有谁敢来闹事不成。
这协议之初,花九便带着仗势横行的念头,毕竟要是背后没点支撑,她一介女子,想要在调香界立足,何其难。
“还有,日后除了花香香品,铺子里不再贩卖其他香品。”待花九说完这最后的打算,尚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就连苏嬷嬷都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我自有打算,再等两月左右的时间,两月之后,相信我,这铺子便会日进斗金都不为过。”花九敲了敲案几,素白小脸神色自若,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信心满满的味道。
听闻花九这般说,苏嬷嬷心头一凛,两月之后,那不就是大姑娘的嫁期么?想到这,苏嬷嬷即使没全明白花九的打算,但也算明白了个七八分,“尚礼,姑娘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跟着姑娘不会错的。”
眼见苏嬷嬷都这般说,尚礼咬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就拱手出去忙了。
眼见屋里只剩苏嬷嬷一人,花九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来,苏嬷嬷一见那面额和张数,眼皮一跳,她差点没惊呼出声,“姑娘,您这是?”
对于木樨盛会那日的事,苏嬷嬷只知晓个大概,花九更是没跟她提过半点,这银票的来历却是不知道的,花九也不准备多做解释,好在苏嬷嬷这点好,不该问的绝不问,不该说的绝不说,不该看的绝不看。
“嬷嬷,这钱你收着,记着先去牙婆子那买点丫头,我那要,这铺子里也要,然后你去城南的威虎镖局,让他们保一趟镖,这镖便是让他们出面以华十三的名义将昭洲西部那座小汤山给我买下来。”极淡的瞳色瞬时幽深,花九唇边一咧,便带着清冷的淡笑。
昭洲那座小汤山,在她前生,那是整个大殷都有名的,当然,这会的小汤山还只是荒山一座,毫无半点价值,但是不出五年后,这座不起眼的荒山在有人发现山顶长着一株奇花,继而发现此山不同高度的气候迥异,尤为适合栽种香花之后,便会成为无价之宝的宝山。
她前世能知道这些,也还是多亏了那人,那人为了得到稀世金合欢,故意靠近取悦她,便时常爱跟她说一些有的没的。
“要是那镖局不接这镖呢?毕竟让人代买这种事根本算不得镖。”苏嬷嬷将银票放进一盒子里,并塞进床底一活动的砖块之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无担心的道。
闻言,花九唇边的笑意深了一点,“不,他们会接的。”
尤其在知道华十三是由永和公主作保上的户籍司之后,便会有所顾忌,继而在看到大笔不菲的报酬,对于这一趟几乎不会见血的镖,自然会乐意接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用在对付人心上同样适合。
半天的时间转瞬过去,花九吩咐完这般后,便准备打道回府,毕竟要是回去的晚了,还是会招花老夫人的不喜,暂时她还不想讨得这老夫人的嫌。
“对了,姑娘,这是昨日公主身边的白樱管事送来让老奴交给你的,老奴今还在琢磨什么时候回花家一趟,不曾想你便过来了。”苏嬷嬷和蔼地笑着,从门口拖出个竹篾编织的背篓来,上面绸布盖着。
花九揭起绸布,首当便先闻到一股只有泥土才有的腥味,她心中瞬时便有数了,而背篓边还夹着一封以火蜡封口的信笺。
花九撕开信笺,才一看开头,她嘴角便惯常勾起,眉宇之间的笑意就深邃如许。
只因那开头的四个字——
上官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