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单凭你那个海棠,就能治得好她?”
苏墨淡淡沉眸:“这些事,不敢劳皇兄操心。”
“我的确是不怎么操心。”苏然想起刚才大发脾气的绫罗,忍不住又伸手扶住了额角,“只是这丫头若是不好,有人又会死钻牛角尖,到时候,吃苦受罪的,还不是我?”
语罢,他站直了身子,转身便要离去。
苏墨却忽然又开了口:“皇兄待绫罗姑娘真是情深意重。只是不知,皇兄今时今日,可还想到过锦言?”
苏然脚步微微顿住,随后,却嗤笑一声:“阿墨,锦言于我,我刚才已经回答得那丫头清清楚楚。有些话,你还是莫要乱问,否则教某人听了去,为兄可有得苦头吃了。”
说完,他这才舒展着手臂,大步走了出去。
锦瑟是第二天下午才醒来的,睁开眼时,便只见海棠正低了头在床边熬一罐药。
左手手心隐隐还有一丝痛,她抬起手来,便只见包扎得厚厚的左手,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仿佛根本没想自己的手是怎么伤的。
就是这一抬手的动作惊动的海棠。海棠抬起头来,见她醒了,微微笑了笑:“可算是醒了。”
锦瑟又躺了片刻,才支撑着坐起身来,海棠收拾了一下熬药的炉火,便也走了过来:“可曾觉着有哪里不适?”
锦瑟想了想,将自己的左手聚到她眼前。
“只有这里?”海棠扑哧一声笑了,末了,却又将手指向她的心口,“这里,可有痛感?”
锦瑟顺着她的手势按上自己的心口处,很用心的感觉了一番,是果真没有昨日那种剧痛,这才摇了摇头:“没有。”
海棠眉心微微蹙了起来,见锦瑟始终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便又笑道:“不痛便好。若你说痛,那才要难倒我呢。”
“你懂医术?”锦瑟终于主动说了一句。
海棠点了点头:“是。不过略学了些皮毛而已,止血包扎什么的,还不成问题。”语罢,她站起身来走到药罐旁边,检查了一下,便熄了炉火,将药汁倒出来,端到锦瑟面前,这才继续道:“所以,我也勉强算得一个三脚猫的医者。若不怕我的医术会害了你,便喝下这碗药吗?”
锦瑟望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药汁,脖子微微一缩:“这是什么药?”
“护人心脉的,对你有好处。”海棠终于微微正色,将碗放在了锦瑟手边,“还很烫,凉一下再喝。”
“心脉?”锦瑟缓缓抚上自己的心口,似乎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我已经吃过雪灵芝了,怎么还要调理心脉呢?”
闻言,海棠倒是回头看了她一眼:“雪灵芝?这倒是味绝世难求的好药,你是如何得来的?”
锦瑟微微垂眸,道:“那年,我莫名呕血,医嘱雪灵芝为治病良药,是苏黎陪我一同在雪山之巅找到。”
“宁王?”海棠淡淡反问了一声,却再没有说别的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等药温热的时候就喝吧,有什么事再叫我。”
她转身出了门,苏墨正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神情淡漠的看着面前的一片姹紫嫣红。
“王爷,宋姑娘醒了。”海棠走上前去,轻声道。
苏墨淡淡应了一声:“可有什么病症?”
“只有手痛,算不算是病症?”海棠笑了笑,“不过,之前我不是怀疑过,是不是‘红颜’还有别的慢毒不为人所知,如今我却确定,她绝不是中了‘红颜’之毒。”
“何以见得?”
海棠道:“‘红颜’药性奇特之处,便在于它是一味情毒,即便药效有快慢之分,药性也是不会改变的。中了情毒之人,在思及‘情’之一字时,必定会有所触动,引发毒性。可是刚才,宋姑娘提及苏黎,却半分情痛也无,故而,海棠认定,她没有中‘红颜’之毒。”
“是么?”苏墨嗓子微微有些喑哑,淡淡反问了一句。
海棠蓦地笑出声来,随后清了清嗓子,道:“王爷若是不信,那……海棠就斗胆猜一猜王爷是怎么想的?若她中了情毒,却没有因为思及苏黎而毒发,那么她心里的人,必定不是苏黎。王爷,您是这样认为么?”
顿了片刻,苏墨淡淡勾了勾唇角:“我并没有这样说过。”
海棠轻叹了口气道:“可惜海棠没有那个胆子,不敢拿王爷的名号,去试探宋姑娘。可是海棠却记得,当初王爷派了探子一路跟随宋姑娘到仲离,那探子带回来的消息是——宋姑娘亲眼看见宁王娶了静好公主,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