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各种猜测衍生出不同版本的故事,可谓是精彩纷呈。锦瑟坐在马车中经过大街,偶尔也能听到自己的名字传入耳中,不由得苦笑。
绿荷一个劲的往外张望,待见马车要转向她们所居的民居方向时,她忽然开口对车夫道:“直走,去东大街。”
原本一直神思恍惚的锦瑟闻言,忽然抬头看向她:“绿荷!”
“我知道你现在在守孝期间。”绿荷不耐烦的道,“可是我不愿意看见你这副成天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什么话,咱们去当面找他说清楚!”
还有什么话好说呢?这么多日的音讯全无之后,再见,只怕也是尴尬而已。
马车很快在秦王府前的空地上停了下来,锦瑟还是有些犹豫:“他未必就在府中,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你下车,走路回去吧。”绿荷没好气的道。
绿荷果然就将她赶下了马车,很快招呼了车夫转身离去,只留在锦瑟一人站在王府门口。
锦瑟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孝服,如何能就这样去他府中?
到底还是没得相见。锦瑟低了头,转身缓缓往回走去。
刚刚走出几步,那边王府的侧门忽然便打开了,紧接着传来侍女的声音:“小心点,别颠着王妃!”
锦瑟回头看时,只见一顶红色软轿正从里面抬出,听那侍女的口气,想来是溶月无疑。
堂堂正正的秦王妃呵!
锦瑟站在这边遥遥的看着,待那软轿离去许久,才忽然勾起一丝笑意,也大步离去了。
这天中午,锦瑟平静了多日的生活终于被一道懿旨打破――太后宣她入宫觐见,以郡主的身份。
前些日子,听闻苏黎拒绝与静好公主的婚事以后,静好公主没过几日便启程返回了仲离。而好在这桩婚事一开始便没有真正定下来,静好前来青越也只是以客人的身份,因此此时告别归家,倒也并没有多少尴尬,事情也摆明了还有转圜的余地,于两国颜面都无损。
然而这种种的事件结合起来,锦瑟猜测,如果从前太后对她是厌恶反感的,如今必定是恨之入骨的。
真是讽刺。锦瑟捏着懿旨淡淡的想着,却还是重新梳洗了一番,换上一身素净的裙衫,不施粉黛,也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是仍然在鬓角簪了一朵小白花。
果不其然,她入了宫,被人引到寿康宫殿前之后,寿康宫中宫人只说太后午憩尚未起身,不敢放人进去打扰。
话虽委婉,那意思却着实有些狠――此时正是六月末的天气,日头毒辣辣的照下来,而锦瑟却唯有站在寿康宫前的空地上等待,白白遭那毒日头的罪。
然而锦瑟却还是庆幸的――若然只是让她晒晒毒日头,倒还是轻松的了吧?
她这一站就在太阳底下站了两个多时辰,一直到太阳偏西,寿康宫中才终于又有人走出来,却是太后身边服侍的紫曦。
见了锦瑟,紫曦还没开口,当先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郡主还好吧?”
好?锦瑟低头捏了捏自己被晒得刺痛的手臂――隔了一层衣衫尚且晒伤了,更何况她的脸?此时只怕早已是惨不忍睹,莫怪得紫曦一见就笑了起来。
话虽如此,锦瑟却还是强忍着脸上的灼热刺痛,垂眸回道:“还好。”
“嗯。”紫曦微微点头,答道,“太后此时得空召见郡主了,郡主请随我入殿。”
殿中原本凉爽惬意,然而锦瑟却丝毫都感觉不到了,脸上除了灼热便是刺痛,早已不知凉爽为何物。
刚刚走到内殿门口,便忽而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欢笑声,人分明是不少的。而她在殿外站了那么久,根本没见到有人进来,可见这些人根本一早就已经到来陪着太后说话。
果然是不将她放在眼中的,这般的教训,竟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屑做。
锦瑟微叹了口气,低头随紫曦走入。
内殿中,统共坐着六七人,除了太后,便是几位后宫妃嫔,并溶月。
锦瑟走进殿的时候,太后正含笑坐于上首,正仔细的听着某个面生的妃嫔说俏皮话,锦瑟进来,她看都未看一眼。
锦瑟便站在大殿中,一时间,除了太后与那个约十六七岁的妃嫔,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锦瑟脸上,除却溶月,无一不是强忍笑意,幸灾乐祸的打量。
“……那父亲极其悭吝,挂了一条咸鱼在墙上,让两个儿子看着那咸鱼送饭。忽然幼子大怒,对父亲道,哥哥刚才多看了一眼咸鱼。父亲也是大怒,道,让他看,咸死他!”
殿中一时轰然大笑,太后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旁边另一贤妃轻笑了一声,道:“这季嫔妹妹啊,可真是满肚子的逗趣事,莫怪得才入宫几日,便如此得皇上喜爱。”
那讲笑话的季嫔闻言,梨涡浅笑,神采飞扬,声音清越爽朗:“能说趣事儿让皇上与太后欢喜,那是臣妾的福分。”
“好,这丫头啊,不仅皇帝喜欢,哀家也喜欢。”太后笑道。
紫曦这才上前,道:“太后,长安郡主来了。”
锦瑟终于寻到时机行礼:“参见太后。”
太后这才抬起眼来,淡淡看向锦瑟,微微勾了勾唇角:“这是长安郡主么?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哀家几乎都认不出你来了。”
旁边又有几个妃嫔低低笑出声来,溶月面上微微有一丝担忧,看向锦瑟。
锦瑟无甚所谓的笑笑:“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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