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是一度被自己视为“家”的地方,如今,却已经是万般的陌生。
明明她已经化作男装,府中管家老胡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只是不点破,微微躬了身:“公子何事求见我家王爷?”
锦瑟微微一怔:“他在府中?”
“正是。”老胡点头道,“今日仲离静好公主前来作客,王爷如今正设宴款待公主,只怕不得空招呼公子。”
正在宴请静好公主么?锦瑟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没关系,我等他,等到他有空为止。放心,我决不会打扰他宴客。”
老胡遂低了头让道:“既如此,公子请。”
宁王府中,将锦瑟认出来的人,其实还是不少的。只是大概多数都不太确定,毕竟锦瑟经了最近的这些事,人消瘦许久,精神气度也与从前大不相同。
她被引进一座偏僻园子的花厅作等待,一个小丫鬟为她上茶时,便直直的盯着她看,仿佛非要看出她是不是从前的宁王妃。
锦瑟朝她勾了勾嘴角,莞尔一笑。
那丫鬟立刻便红了脸,匆匆搁下茶,转身离开了花厅。
此处便只剩了锦瑟一个人,一直坐在那里,直坐得茶都凉了,既没有人前来换茶,也没人来告诉她苏黎宴客是不是已经结束。
锦瑟却不心急,垂着眼眸,静静地等待。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她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仍然连苏黎的影子都没见到。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完全暗下来,花厅里没有人掌灯,同样一片黑暗。
锦瑟任由自己陷在黑暗之中,还是执意等待。
老胡终于匆匆而来,命人点亮了花厅中的灯盏,才对锦瑟道:“公子,我家王爷今日实在不得闲,怕是见不成公子,公子还是请回吧。”
“你与他说了我在等他么?”锦瑟轻轻开口。
老胡点了点头。
锦瑟便微微笑了起来:“那没关系,我继续等便是。”
“可是这天已经晚了……”老胡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胡管家不需为我为难,我只自己在此处等,不需人服侍,也不需人照顾。管家可以自去忙自己的事。”
老胡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有丫鬟来为锦瑟换了一杯热茶,又匆匆离去。
锦瑟独自一人坐着,伸出手来抚着那茶盏上的青花图案,嘴角淡淡勾起。
明知她向来喜欢吃,便连一份点心都不肯准备么?
这一等,便直接等到了第二天天亮。
锦瑟整一天一夜没有东西入腹,更兼彻夜不眠,老胡再来时,她脸色便苍白得有些吓人了。
老胡似是于心不忍:“我家王爷一早又已经匆匆入宫,今日也不知道回得来回不来,公子还是莫要再等了,先回去吧。”
锦瑟摇了摇头:“我等他。”
老胡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转身离去。
到这日下午,锦瑟便有些撑不住了。
自上次被父亲鞭打过后,她身子便弱了许多,一直没东西吃,始终还是觉得熬不住。再加上身上的伤口如今还在上药的阶段,昨夜未曾擦药,今日便有些发痒,便随着轻微的灼痛感,虽然忍得住,却也并不好受。
她终于有些坐不住,抱着肚子缩坐到了地上,将头靠在椅上,只觉得头晕目眩。
垂着眼眸,脑中却只是想着――他果然是恨极了她。
正在此时,花厅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沉而缓的脚步声。
锦瑟仿佛是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耷拉着眼皮,只看见他鞋子的缎面,用上好的丝线,绣着一片片暗色的竹叶。
终于还是等到了他。锦瑟虽然无力动弹,心中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苏黎冷眼看着缩坐在地上的她,许久之后,才缓缓蹲了下来。
他伸出手,缓缓勾起她的下巴,让锦瑟的眼睛终于能看到他,嘴角一勾,是一闪而过的冷笑:“听说,你想见本王?”
锦瑟只被他抬起头,便已经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听他开口,耳中又是一片嗡嗡声。
“王爷……”她张口想唤他一声,却已经发不出声音,唯有徒劳的做着口型。
苏黎瞧着她的模样,眸光之中,冷色依然:“宋姑娘,何故大驾光临?”
锦瑟想说话,可是实在是没有那份力气,无奈闭上了眼睛。
苏黎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忽然一用力,锦瑟察觉到,却连痛的力气都没有,眼皮稍稍抬了抬,便又阖了起来。
苏黎眉心一动,缓缓松开了手。
“来人。”
朦朦胧胧间,锦瑟只听见他轻唤了一声,随后,她的身子被人抱起,又听他吩咐了一声什么,终于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却是躺在一间轻纱素帐的厢房之内,身上竟然已经生出了些许力气,锦瑟迟疑着坐起身来,但见房中空无一人,榻前的圆桌上,却摆满了吃食。
按理她已经饿了两日,不该有力气起得来,可是她却偏偏坐到了桌边,想来是她失去知觉时已经被人喂过流食。
望了望眼前满桌子的菜,锦瑟确实只觉得饥肠辘辘,可是却也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因此匆匆塞了两只蟹粉小笼包进口,便起身往房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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