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从外面关起来,那李公子微微一撩袍子下摆,在床榻边坐了下来,满意的看着锦瑟笑:“果然生得不是一般标致,叫什么名字?”
锦瑟连怒目而视的力气都没有,缓缓闭上了眼睛。
“还真是羞怯!”李公子笑着,伸手抚上了锦瑟的脸。
玲珑苑管事慧娘好容易为那李公子寻到一个他满意的姑娘,这才松了口气,缓缓摇着团扇回到自己屋中,刚刚坐下,门口又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海棠夺门而入,气息不稳:“慧姨,我想起来那姑娘为何面熟了,上次二爷在我那里时,就是这姑娘闯进门来。二爷与她是相识的!”
闻言,慧娘登时脸色大变:“二爷相识的人?可她是青楚公主送来的!”
海棠忙道:“先且不论那些,还是先阻了那李公子再说吧!”
慧娘忙的带了海棠一路往锦瑟所在的那间房赶去,来到门口,听得里面只有絮絮的说话声,不由得松了口气,轻轻叩响了房门。
“谁?”李公子不悦的声音传来,片刻之后,房门打开了。
屋子里,锦瑟原本已惊出一身冷汗,此时此刻,心不由得提得更高。
门外,慧娘忙不迭的赔笑:“李公子,错了错了,奴家真是老糊涂了,原本是有另一位姑娘安排给公子的,却错将公子领来了这里。”
“错便错了,本公子满意得很,就她了。”李公子说罢便要关门。
慧娘不敢得罪贵客,顿觉头疼,身后的海棠却蓦地伸出手来,拦住了将要合拢的房门,轻笑道:“倒不是慧姨有心为难李公子,只是里面这位姑娘,已经有主了。”
那李公子蓦地冷笑一声:“你倒是说出她这个主来我听听,莫非我便会被他镇住不成?”
海棠无奈的呼出一口气,道:“我知李公子是尚书府出身,可是里面那位姑娘的主,却是宫里头的出身,公子便不必奴家明言了吧?”
闻言,李公子面色果然微微一变,片刻之后,冷哼了一声:“慧姨,你若多犯几回这样的错,这玲珑苑只怕也不要开了!”语罢,他便拂袖而去。
慧娘猛地松了口气,然而一想到青楚公主,便又苦了脸:“海棠,你可莫要坑害你慧姨,快给我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法子,方才不是已经与慧姨说了么?”海棠淡淡一笑,翩然而去。
屋内床榻之上,锦瑟听了外间人之间的对话,先前猛然松懈的一颗心,不由得再度升起一阵不详预感。
不多时,有人进屋来,熄灭了屋中明亮的灯火,只余一只蜡烛还燃烧着,屋里骤然陷入一片昏暗。
又一个时辰过去,锦瑟只觉仿佛已经过去了一年那么久,门口才终于再次传来脚步声。
有人进了屋,随后缓步来到了床榻边。
锦瑟的脸陷在床榻帷幔之中,几乎看不清。然而床边那人的身形,锦瑟却可以借着昏暗的烛光朦朦胧胧看见。
苏墨。
先前门外那两人所谓两全其美的法子,竟然就是如此么?
苏墨在床边站了片刻,随后缓缓坐到了床上,锦瑟的心几乎快从喉咙跳出来,却忽然听他轻笑了一声:“海棠,你又与我作什么怪?”
窗外蓦地响起女子一声轻笑:“我再作怪也飞不出二爷的手掌心,难不成今日送二爷一份厚礼,二爷还担心会出什么幺蛾子?”
苏墨伸出手来,探上了锦瑟的脸。
他掌心温热,因为自小养尊处优,连茧子也没有留下多少,锦瑟察觉到他手指淡淡划过自己的面部轮廓,恨不能立刻就生出力气推开他或是叫喊出声。可是任凭她拼尽全力,却仍旧不能如愿分毫。
“果然是份厚礼。”他声音低醇,却已经不是对着外面的人说话。
苏墨缓缓俯身下来,停留在锦瑟颈侧,轻轻一嗅,声音中便已经染了淡淡的邪气:“铃兰,很少女儿家用这种香气。”
锦瑟心头一震,感觉着他的呼吸掠过耳畔,心里的恐惧蓦地蔓延至四肢百骸。
脑中仿佛绷了无数根紧弦,她不敢胡思乱想,因为哪怕是思及一点点可能将要发生的事,她都只觉得头痛欲裂。
极度的紧张之中,苏墨却又伸出手来,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看来你是害怕得紧?”
是的,她怕,很怕。
锦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却因床幔遮挡住昏暗的光线,最终也看不清他的模样,甚至连他的眼耳口鼻都分不出来。
只是,却还是依稀能辨别出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呼吸声。
锦瑟蓦地屏住了呼吸,下一瞬,一双温软湿润的唇落到她唇/瓣之上,蜻蜓点水似的一碰。
锦瑟脑中的紧绷的弦,全断了。
苏墨的手却已经又抚上她的脸,声音轻淡:“那今日就算――”
一个“了”字尚未出口,声音便蓦地顿住了。
他在她脸上触到一抹湿。
苏墨坐直身子,淡淡收回了手:“来人,掌灯。”
很快便有个婢女走了进来,拿了火折子,逐一点亮屋中的每处烛火。
苏墨坐在床边整理着自己的袖口,等到整理好,屋子里也逐渐明亮起来。
锦瑟深陷在被褥里的容颜也一点点清晰起来。
苏墨只偏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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