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吵闹着,有乐声遮掩着,这话除了北宫煜,谁也没听去。可是,她又是清醒着的,魏楉,魏大人的千金,魏大人又是谁?
吏部尚书。
这样一个在朝廷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倘若将女儿嫁给了北宫雉离,再加上皇后的手段,再过不久,北宫煜就真的很有可能被废黜太子之位了,他现在,手中也不就只有那仅剩的半成兵权了吗?
“小夏儿这话,是在提醒本宫,还是在担心本宫?”
北宫煜刚一说完,夏筱筱本拿着酒杯的手上缓缓没了力气,手中的杯子落下,北宫煜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差点掉地上的杯子,再一看夏筱筱,脑袋已重重的磕到了案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衾寒殿。
宫中的宫人们大多都去了宫宴伺候着,此时的衾寒殿比起往常要清净一些。
平顺提着明亮的宫灯急急上前推开了门,北宫煜大步走了进去,命人将夏筱筱放到床上,命令道,“人放下,都出去吧。”
“是。”
平顺见那几个奴才轻手轻脚的将夏筱筱放到了北宫煜的床上,这才领着人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北宫煜来到床边,外面的夜已深了,宫宴却还在继续着,夏筱筱醉了,他也正好寻了个借口回来,此时看着夏筱筱那已醉得不醒人事的模样,看来自己真是回来对了。
回来的途中,夏筱筱还剩有点微弱的意识,本是他扶着她回来的,哪知她的手一直不消停的在他身上胡乱摸着,北宫煜一个恼怒,索性扔她一个人走,哪知没两步便晕了过去,摔在了地上,沾了一身尘,额头上肿了两个包,一个是磕在案几上的,一个是磕到地上的。
若是夏筱筱醒来知道是他把她扔了,定是又要开始咒骂他了。
记得上一次她喝醉,是在宫外遇上了北宫雉离,哭的梨花带雨的,一边还不停的骂着他,一点也不消停,这次,倒是安静了许多。
北宫煜将她扶起来,给她解开已然沾了灰尘的衣裳,指尖一挑,胸前的衣襟顿时散开。
夏筱筱今日穿得本不多,北宫煜这一解,便露出了只着一件抹胸的胸膛。
如蝤蛴的脖颈往下,白皙如玉的肤脂,胸前的那片隆起在北宫煜眼下划出了轻微的弧度。
北宫煜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他今日,也是喝了不少酒的。
就在北宫煜欲将骤然上升的****压下去的时候,夏筱筱呻吟了一声,双手毫无预兆的勾住北宫煜的脖子,整个人将他抱住,胸前的那片柔软就这么抵在北宫煜有些燥热的胸膛!
“小夏儿今日倒是积极得很……”
北宫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夏筱筱的下巴软软的靠在他肩上,不停的用脸在他的耳畔像只小猫儿一样的轻蹭着,似梦非梦中,夏筱筱仿佛觉得身边的人好像就是那人,带着浓浓的醉意,便轻声唤了出来,“落止……”
北宫煜刚被她轻挠得热起来的身子在听到耳畔的这两个字时,顿时犹如一泼冷水浇了过来,所有的欲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张脸陡然阴沉了下来。
北宫煜一把推开她,捏住她的下颚,沉着脸盯着她醉意朦胧的眼,冷声道,“夏筱筱,你是真醉还是装醉?竟敢在本宫的床上,当着本宫的面,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北宫煜的手捏得夏筱筱生疼,她费力的睁开了眼,朦胧中隐约看清了北宫煜生气的脸,又仿佛没有看清,可是,即使她看清了又能怎样呢,她还是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北宫煜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顿时有股无名火不停的在胸前窜动,一把松开夏筱筱的下颚,欲起身离开,哪知夏筱筱动作更快,窗缝间有风吹进来,她身上除了一片抹胸什么都没有,一下就钻到北宫煜怀里,深深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吃吃的笑着,“是了,你是北宫煜,只有北宫煜会自称本宫……”
北宫煜坐在床沿,她整个身子便蜷着,一个劲的往他胸膛最暖和的地方钻,北宫煜低着头看着她脸上彷如沉醉在睡梦中的笑意,一时要推开她的手便那么放着,竟有些推不开了。
“北宫煜……北宫雉离……”
她在北宫煜的怀中不停的叫着这两个名字,“其实,我并不是在生落止的气,我只是怕……”
“怕什么?”夏筱筱如梦中呓语的声音静悄悄的,但在这渐深的夜里,还是随着风声落到了北宫煜的耳里,北宫煜一听到那个名字,顿时又有些不耐烦起来,他一动,夏筱筱的手便将他抱得死死的,随手扯过床上的被子给她盖在裸露的背上。
“我只是怕……”
夏筱筱依旧喃喃,身上好像突然多了个什么暖和了起来,搂着北宫煜的手不自觉的松开,转而抓住了被子。
北宫煜见她一有了被子就松开他,裹着那被子往床上摸去,一张俊脸又黑了几分,叫住她,却见床上的人迟迟没有应声,这才知道她这是真睡过去了,嘴里却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
她的声音带了点醉意,带了点鼻音,也带了点微微的哭腔。
他俯身凑到她嘴边,浑身僵了僵,眼中的眸光逐渐附上一层森冷。
夏筱筱似是在梦中,见到了北宫煜,又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可是场景却突然转换……落天涯时带着面具的落止,荷花宴时给她披衣的落止,攻门城墙外一身白衣的落止……
落止说对了,她是在躲着他,可是更多的只是在怕,她怕,她看着落止那张和北宫煜一模一样的脸,她怕她分不清北宫煜和北宫雉离到底谁是谁,她怕她分不清人,更怕……分不清对他们的感情……
清晨,日光升上,连着阴沉了多日的天气终于放晴了些。
可是这该死的太阳总是有些晃眼,打扰人清梦。
夏筱筱一把扯过被子盖过脸上,世界仿佛又黑暗了下来,这才让她缓了口气,朝外翻了个身继续睡下去。
手往身旁习惯性的搭了过去,正好有个什么东西暖暖的,梦中,应该是个大大的暖宝宝,索性连脚也往上搭去,被被子盖住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满足的笑来。
“本宫的身子,可还暖和?”
头顶不知为何飘来了一句暖暖的调侃声,带着几分笑意,夏筱筱继续将头往被子中埋去,手脚一并将身前的暖宝宝抱得更紧了。
刚又要入梦乡,她仿佛才听见那句话,回想说那话的人的自称,本宫?
“怎么,小夏儿莫不是酒还没醒?”
被子被人撩开,眼前的黑暗顿时又被阵刺眼的亮光袭来,射得她睁不开眼来。
缓了缓,这才带着没醒的睡意艰难的睁开了眼,一抬眸,那人侧躺着,一只手支撑着头,一只手正抓着她面前的被子,一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就那么露在夏筱筱面前,墨黑的发顺着他宽而有力的肩头垂下,而此时这人,正带着那狐狸般的笑盯着她!
夏筱筱再次愣了愣,眼前此人确实太美,美如妖孽,她从未见过北宫煜清晨未束发,刚睡醒的模样,导致一时并没有认出来正躺在她身旁的美人是谁,厮以为依旧在梦中,不由赞叹,“我这是做了思春梦了呀,竟能梦到这般美男躺我床上。”
“小夏儿这是让本宫亲自帮你醒梦?”北宫煜本带着笑意的嘴角抽了抽,敢情她平时都做的是些什么梦?
夏筱筱一脸懵意,北宫煜的脸慢慢朝她靠近,夏筱筱这次听清楚了,本宫!
“北宫煜!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话徒然说出口,脑中顿时灵光闪过,等等,那自己现在抱着的是什么?
夏筱筱一脸骇然的将头埋入被中,又再次骇然的抬起头盯着北宫煜那离她不过咫尺的脸,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将手脚从北宫煜身上挪开,尤其是看到自己身上未着任何衣裳的时候,脸顿时像火烧一般羞红了起来。
她一点一点的将被子往自己身上裹着,一边自我恼怒的小声嘀咕着,“该死的,还以为是清月给拿的个暖宝宝,哪知是北宫煜这么大个的来!”
自己莫不是昨晚醉酒后把北宫煜给扑到了?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一想到这儿,夏筱筱的脸快红得溢出血来了,小心翼翼的往床边滚去,乖乖,自己这老脸还怎么见人啊!
北宫煜见夏筱筱一带连他身上的被子也给裹了过去,浑身包成了个粽子模样背对着他,又听到她的嘀咕声,脸上又冒出两根黑线来,敢情……她贴他是把他当成了取暖的!
“小夏儿可看清楚了,这是本宫的床。”北宫煜伸手一探,便将她从床角扯了出来,一身白色的中衣衬着他未束的发,在清晨窗外射进的阳光下多了分慵懒。
夏筱筱听他这话,连忙四下张望,是了,这里是衾寒殿,北宫煜的床!
“北宫煜!你!你!你又!”
夏筱筱从被中探出一只手来恶狠狠的指着他,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又怎么?”
北宫煜似是极喜欢她这结结巴巴的样子,扬了扬眉,视线望着她光洁的手臂,故意问她。
夏筱筱支吾了半天,脸愈发通红,打死她也说不出那个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