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些疲惫地挥手,周大奶奶笑的更加恭敬:“这是礼,媳妇怎能越礼而行?”说着周大奶奶就搀扶周太太回房,面上似乎一点都不受影响,这让周太太十分满意,也只有这个儿媳还算好了。想着,周太太就有些头疼,想着赶紧回房歇息。
“二奶奶会这样说,一点也不意外!”嫣然听的陆婆子从周大奶奶身边听来的话,顺口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话。陆婆子应是就道:“那是,母慈子孝的,这才叫上行下效。若母亲一味溺爱或者一味打骂,哪能和乐融融。”
嫣然不由笑出声:“你还懂这个?越发长进了。”
“跟在奶奶身边,怎能不长进?”嫣然又是一笑:“好了,别吹捧我了,算着时候我娘的船也该到码头了,走,和我接我娘去。”陆婆子应是,搀扶嫣然起身。
外头车轿都已备好,嫣然抱了根哥儿上轿,馨姐儿还在呼呼大睡就不带他了,一行人往码头去。路过容二爷现在住的宅子时,嫣然不由掀起轿帘瞧了眼,瞧着这依旧平静的宅子,也许,再过些日子,周氏连这样的宅子都住不起了。
瞧完,嫣然也就放下轿帘,轿子继续往码头去,已经能瞧见容家的船靠近码头,嫣然想起远在广州的父亲,但愿从此之后,能多些顺心,少些烦恼。
“三叔,您来广州都五个来月了,连中秋都在这过了。还是没什么消息,不如还是回去吧。”十月的广州并不像京城一样已经寒风凛冽,若不是偶尔吹来一丝冷风,还让人以为才初入秋。郑三叔来到广州这几个月,除了找儿子,贴招子就没做别的事。
可是不管是去相熟的商家去问,还是去那船上问,都说没见过郑二哥。京里早已传来消息,郑二哥的名字从曾家下人名册上画掉。郑三叔在招子上特地写明了这一点,可还是没有回应。难道儿子真的已经不在人世?想起这个,郑三叔就泪汪汪的。老大早早过继出去,这个儿子才算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头一个,可都没来得及好好疼他,就进府去伺候。
越想,郑三叔越觉得亏欠自家儿子,用手擦一下眼里的泪道:“我晓得你们是好心。可是我的儿子,我最心疼。”
“三叔,晓得您心疼儿子。可这就要过年了,再说您这不回去,扬州那边年也过不好。”扬州那边?郑三叔哑着嗓子问:“你是接到扬州那边的信?”
“是!”掌柜并不隐瞒:“容家是大商家,容家当家人给我们写来信,要我们劝着您些,怎会不听呢?三叔,您不是只有郑二哥这一个儿子啊!”
“再找一个月,找不到了,我就自己回去。”郑三叔又擦一下眼里的泪,掌柜的不由叹气,到广州的时候,郑三叔瞧着还是一副富家翁的样子。可来广州这五个月,郑三叔吃不好睡不好,已经瘦了一大把,还被太阳晒黑了,哪有半点富家翁的样子?
郑三叔瞧瞧天色就起身:“天色还早,我再去新来的客商那里问问。”掌柜的也只有欠身送他出去,见他走进人群之中,掌柜的不由皱眉,这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消失的这样无影无踪,总不会被人载进珠江底了?如果真是这样,难怪寻不到。想着掌柜的就冒出一阵冷汗。
掌柜的刚想坐下,有个伙计走过来把一张叠的整齐的纸条递过来:“这是方才一个娃娃送来的,说要送到姓郑的人手里。”郑?只有郑三叔,掌柜的忙亲身去追郑三叔。
郑三叔正在那盯着过路的小伙子瞧,每过一个都觉得像自己儿子,等走近些,才发现不是自己儿子,见掌柜的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郑三叔皱眉看着他。
掌柜的把纸条递上:“一个娃娃送来的,指名要给您。”娃娃送来的?郑三叔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歪歪斜斜的八个字:人很平安,勿再追寻。
郑三叔猛地把掌柜的衣衫抓住:“谁送来的?”掌柜的已经探头瞧见,心里不由嘀咕一声,听到郑三叔问就指指已经跟上来的伙计,伙计已经道:“就是个普通的娃娃,我觉得,对方也是不想让我们追寻到。”
郑三叔那刚鼓起的满身的精气神,又一下被人抽干,突然推开掌柜拔腿就开始狂奔。掌柜的不明白,急忙追上抱住他:“三叔,三叔,您冷静些,只怕是哄你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