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胡管家眉一皱:“怎的这副模样?”
那丫鬟已经哭倒在地:“老爷,老爷,奴不过请太太去给姨奶奶请医生,谁知就被那客人排揎一番,还说没有这样礼。老爷老爷,虽说礼法要紧,可也没有老爷您的后嗣要紧。”
这妾这胎稳着呢,不过是要拿捏胡管家夫妇,这才故意作耗,此刻听的丫鬟这几句,就眉一皱,捂着肚子叫起来:“哎呀,肚子疼!”
胡管家年过五十,就盼的这一个儿子,此刻盼儿子要紧,听到爱妾这话就急忙过来给她摸肚子,又喝丫鬟:“你赶紧出去外面找人去请。”
丫鬟顿时得意,但还是在那跪着,妾故意柔弱地去拉胡管家的手:“老爷,奴微贱,不如太太,还是不去请了。”
“什么不如,她也不过一个丫鬟出身,你好好养着,等生下儿子,我就休了她,扶正你!”胡管家被美色所迷,早已晕头转向,对妾温柔地说。
“可是奴还是被骂!”说着妾就滴下几滴泪。丫鬟也在旁边道:“打了奴,也就罢了,可是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骂?胡管家见爱妾这副模样,登时豪气冲天:“我这就去把人给骂回去!”
妾这才又重新躺好,见胡管家往外去,妾这才对丫鬟露出得意的笑。
胡管家走出门时,见医生已经请来,也就叮嘱几句,匆匆往前面去。刚走到待客的厅,就闻到里面酒肉飘香,还夹杂着胡婆子的笑。胡管家一口气憋在那里,走进厅也不瞧个真切,上前把桌子一翻,上面的东西全都乒乒乓乓掉在地上。
接着胡管家就扬起蒲扇般的大手,要往胡婆子身上打去:“生不出儿子的东西,现在好容易怀了个,你还在这作乐,我打死你给祖宗出气!”
胡管家的手还没落到胡婆子身上,身上早被郑三婶拿扫帚打了几十下。边打郑三婶还边骂:“胡狗儿,你又是个什么玩意?祖宗?你爹卖身进曾府的时候,就只有主人没有祖宗了。要给祖宗出气,也要等你从曾府赎身,现在对人非打即骂,当初你是怎么求的,怎么跪着求的?人还没死绝呢!”
胡管家先是被打的疼,再然后又被这骂吓了一跳,用手挡住头,在那告饶:“不晓得是哪位嫂嫂来了,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嫂嫂你不知道端详。”
郑三婶打了那么几十下,毕竟年老了,又是别人的丈夫,也就趁着手酸停下,瞧着胡管家道:“呸,嫂嫂?胡老爷,我当不起,今儿啊,还差点被人挡在门外呢。”
胡管家站起身,仔细一认,认出是郑三婶,他是聪明人,怎不知道郑三婶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是什么原因,那眉就皱一下,如果来的是小辈,那还能做个长辈架子,可怎么也没想到来的是郑三婶。
此刻要不要摆出架子把郑三婶赶出去?胡管家这个念头才一冒出,就在心里摇头,不可,郑家虽然举家出了侯府,可听说世子和容家关系很好。答应周家不帮忙,不过一来为的是这个妾是周家送的,有个人情在。二来京城湖州相隔遥远,可以推脱写信去问,到时容家也怪不得自己。
可此刻郑三婶亲自来到,她是晓得海底眼的,这个人,可难以对付。因此胡管家满脸堆笑地对郑三婶作个揖:“原来是郑三嫂,听得你和三哥现在在扬州,过的日子煞是快活,怎的想到来的湖州?”
“你也不用和我打马虎眼了。胡管家,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郑三婶也不啰嗦,直接就说出来意,胡管家不由迟疑,刚要把话推在曾三老爷身上。郑三婶已经桌子一拍:“对了我,别说那什么要写信去问三老爷的话。三老爷的为人,我还不晓得?只要能赚钱,别说这么件事,就算再大的事,他也肯点头!”
“三嫂说的对,可是……”郑三婶听的这话就眉一挑:“可是你那个小妾在那哭哭啼啼?我说你真是生意精明,别的事怎么这么笨呢?”
这一句说的胡管家脸色都变了,但又不好发火。郑三婶瞧他一眼就道:“你是不是还在想着,等那妾生了儿子,就休妻?
见郑三婶发自己私意,胡管家脸都红了,胡婆子想起过往,不由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