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年了,现在也就三十出头。我听说……”
见陆婆子欲言又止,嫣然不由微微皱眉:“你听说什么?”
陆婆子凑到嫣然耳边:“我听说周姨娘早先是被她爹娘定过亲的,只是爹娘没了,她叔叔就耍赖退了亲,又把她卖来做妾。”这还真是命苦,嫣然不由轻叹一声,陆婆子也叹一声方道:“听说都是一个村的,也算青梅竹马。那男的还记得周姨娘,五年前男的丧了妻子,再没续娶。”
“那周姨娘晓得吗?”陆婆子摇头:“周姨奶奶该不晓得,她从来都不爱争宠这些,近年来越发爱礼佛!早先我还听她丫鬟说,周姨奶奶是想一出去,就寻个庵堂落发出家。”
心冷了,情断了,就会这样想。嫣然皱眉细思后才对陆婆子道:“你让你男人出去打听打听,瞧这人可还好,若不错,悄悄去问了,也算成全了!”
陆婆子说出这事的目的,就是想让嫣然这样做,听到这话就点头:“晓得的,这就去打听,细细地去打听!”嫣然正要吩咐陆婆子出去,容畦就掀起帘子走进来:“要打听什么呢?可是要打听那传谣的人?”
陆婆子忙给容畦行一礼就退出去,嫣然瞧丈夫一眼才道:“得,原来你一直晓得,我还当你什么都不晓得呢?你既然晓得,为何不回来处理,倒要我大着肚子把这事给平了!”
“我娘子智谋无双,何需要我?”容畦笑嘻嘻坐在妻子面前,嫣然点他鼻子一下:“得,下一句是不是就是女人智谋不能太过,不能盖过男人?”
“不敢不敢,这样说了,娘子你就该打我了!”容畦的话引得嫣然又是一笑,接着容畦瞧着嫣然的脸突然咦了一声:“不对啊,娘子,你怎么越发容貌美丽了?这一胎,一定给我生一个美貌无比的女儿,再有我的聪明能干,真不知道天下有谁能配得上我闺女?”
嫣然忍不住去推容畦:“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叫人听了笑话。和你说正经的,二哥还有两三日就离开扬州了,你的香料铺子,能不能开?”
容畦很肯定的点头:“能,一定能开起来,我啊,还指着这香料铺子,给我闺女挣嫁妆呢!”嫣然又笑的推丈夫一下,容畦装作跌倒,两人都露出笑容,日子,就该这样过。
过了两日陆婆子就打听回来,周姨娘原先的未婚夫姓楚,也是他们村上的,因着周家退亲,这位楚老大差不多到二十才另娶了亲。不过运气不大好,妻子身体多病,又兼连生四胎孩子除了一个女儿养住了,另外三个都夭折,身体越发不好起来。五年前妻子过世,楚老大带了女儿过日子,中间也有人见他这日子过的可怜,想要说合让他另娶的,他都不肯,甚至还搬进扬州城来,因小时候也上过三四年私塾,在一家六陈铺里做伙计过日子。
嫣然听陆婆子说了来龙去脉,看来这楚老大也不是不可托付之人,也就嘱咐陆婆子悄悄地把这消息透露给周姨娘知道。至于如何决定,这是周姨娘的事,由不得嫣然插手。
赵周二人都各自有打算,剩下的姨娘通房就好办多了,各自领了一百两银子,带上自己房里的东西,到容老爷灵前磕头做别,也就欢欢喜喜离开容家。
那曾十分喧嚣的后院顿时冷落下来,赵姨娘要守节,也不能让她继续在原来院落住着。于是把花园里隔了差不多半亩地,重新修了一座二层小楼,让赵姨娘带上两个丫鬟住进去。一应供给,除脂粉外,都和原来一样。
赵姨娘已经知道,从此之后就是守节过日,也曾想哭诉,但再一想,在容家守节,不过就是没有男人,倒好过回到娘家,被随便嫁了的好。再说姬妾守节,历来都是被赞扬的,不缺吃不少穿,守上个二三十年,挣的一个牌坊,到时容家上下,也没人会看不起自己。因此赵姨娘短暂思考之后,就欢欢喜喜接受了守节的决定。甚至去找周姨娘,要周姨娘不要出家,倒不如和自己一起在容家守节,也是一段佳话。
周姨娘的心事和赵姨娘并不同,她出家并不是为的名声,而是不愿意沾上容这个字,摇头拒绝赵姨娘的提议。赵姨娘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还有这样的人,不愿在容家守节,而要自己出家?但周姨娘拒绝,赵姨娘也只有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