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笑着应是,丫鬟已经走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容家送来帖子,说三日后摆酒请客,贺容四爷得中举人!”
刚说过不去容家,就得了这么一张帖子,林大人在那沉吟,林夫人倒极其决断:“你去回了对方,就说那日我们不得闲,不去了。”丫鬟应是退下,林大人皱眉问夫人:“这样说话,会不会……”
“老爷,方才说敲打容家的,可是你。”林大人被夫人的话堵住,呵呵一笑也就没有再说。
这一计又不成,苏姨娘气的要摔房里的东西,又怕摔坏了林夫人会遣人来问,只得闷闷地坐在房里,拿着一条帕子出气。苏姨娘在那生气,苏姑姑也在郁闷,这林夫人,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不如就这样脚底抹油,走了算了。免得以后被发现,可又觉得不大甘心,眼瞅着就能发现林夫人最大的秘密。毕竟林夫人在当初景家倒霉那几年,人并不在景家,虽说是逃出来在庵堂里,还有尼姑作证,可那些尼姑,见了银子就肯为人行这种方便之事,也不是一桩两桩了。
除非,能让林夫人和容老爷见一面,林夫人露不出马脚,可是容老爷就未必了。只是这样的事,实在太费心力。
“你不准备问我什么?”从太平寺回来已经两日,容畦见嫣然只忙着准备容四爷中举的庆贺酒席,别的一个字都不问,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问你什么?难道要我问你,你被人仰慕,开不开心,欢不欢喜?还是我晓得这件事,该为我的夫君被人仰慕十分开心,十分欢喜?”嫣然的反问让容畦红了脸,嫣然抬头瞧了瞧丈夫,这才伸手画他脸一下:“我不问你这件事,是因为你并无回应。至于别人,她要仰慕你,我能管你,难道还能管住别人的心?”
容畦顺势把妻子的手握住:“我这不是怕你心里存了事,到时我们之间生了嫌隙不好。”
嫣然啐他一口:“你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若真要拿这事颠三倒四问你,必定要你说出一番心里只有我,没有别人的话。甚至把它当做把柄,一有什么事就拿出来问,这叫不是事也生出事来。你我就算只能活到六十,还有四十年好活呢。这四十年,不晓得会发生些什么事,等我们老了,想起这事,只会觉得,不过是件再小不过的事,笑笑就过了!”
容畦久久不语,原来自己的妻子,竟有这样一番胸襟。嫣然看着丈夫,声音开始变的柔和:“我并非大度,而是我不能去管别人心里想什么,我唯独能管的,只有管住你的这颗心,只要知道你的这颗心上只有我,只有我们孩子,那别人仰慕你也好,因爱生恨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容畦把嫣然的手拉了放在自己心口,这样朴素的话让嫣然又是一笑。容畦看着妻子:“因为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所以外头的人,仰慕我也好,对我因爱生恨也好,甚至要对付我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心软。嫣然,我在意的,只有你。”
嫣然想再说话,却发现脸上有些冰冷,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自觉流出泪。这是欢喜的泪,容畦伸手把妻子的眼泪沾在手上,两人对视一笑,都没说话,却能觉得,对方心中所想,竟在自己心里。
“林大人和林夫人,那日都不会来?”嫣然问过陆婆子,陆婆子已经点头:“客客气气地回答了,说那日不得空,不来了。连,”陆婆子想了想才道:“连贺礼都没有。”
嫣然哦了一声,这在外人瞧来,只怕是容家被林大人厌弃,不过嫣然晓得,等到京城里景家来信,容玉致生母的身世一被揭开,那时就另是一番天地,因此并没放在心上。
见嫣然淡然,陆婆子倒有些急了:“奶奶,您要晓得,这人是最势利的。”
“我当然晓得,可是有些事,我们只有做好自己的,至于别人,没办法的!”陆婆子还想再劝,嫣然已经问她别的事:“玫庄这人,是否在你二奶奶家里?”
周氏带出去的下人,虽都是她的心腹,可还是有两三个和这边相熟的,陆婆子也只费了一点事,就晓得二房那边来了个新的绣娘,极少出来见人。
这样的鬼祟,十有**就是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