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有些大,周围的人顿时都瞧过来,嫣然已经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茶给泼到身上了,容我去换下身上的衣衫。还请大嫂二嫂多陪陪。”
这是常见的事,毕竟和穿着脏衣服参加酒席相比,少陪一会儿并不算很失礼。嫣然离去,周氏方道:“还说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可这参加个酒席,还能把茶泼到身上,简直是……”
柳大奶奶指指台上:“安心听你的戏吧,难道你还想别人继续瞧你家的戏?”周氏鼻子里哼了一声,秦氏只淡淡一笑,也就和旁边的人说起话来。
“诸位都晓得,我在这扬州,几四十年,也算白手起家,只是子嗣不旺,唯有一个女儿。偏又被我宠的不知天高地厚,虽有人问名,可也不能把女儿嫁去祸害别人家,免得坏了我们几十年的交情。”容老爷喝了几盏酒,就对众人高声道。
“容老爷,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快些说吧,以后啊,我们该和谁多交往些?”容老爷摸下胡子才道:“你们也晓得,我那个女儿,也只能吃一口安闲茶饭,这男人有了钱,谁知道会变什么样?因此我早早已做了打算,给女儿招个女婿,养在家里,一辈子吃安闲茶饭。至于这容家的家业,就从侄子中选一个出来,诸位也都晓得,我三侄儿为人老实忠厚,勤奋肯干,是个可托付的,以后还请诸位多担待些。”
容老爷的话音刚落,容二爷就勃然变色,已有人对容畦说恭喜。容老爷伸出手请大家安静才道:“这件事既是大事,又牵涉到我容家其他人的出路,还请诸位明日照样前来,替我做个见证。其他三位侄儿,我也准备了一份产业,定不会让他们委屈吃亏的。”
一份产业,顶天不过万把两银子,就这,还要说是不让自己委屈吃亏?容二爷看向自己岳父,想让岳父为自己争一争,毕竟容家的家业落在自己手里,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周老爷捋着下巴上的胡子,这件事,总是容家家事,可若自己不出声,也有些不好。
有个丫鬟走进来,来到容畦身边,对容畦轻声说了一句。容畦十分奇怪,但还是对容老爷道:“叔叔,方才媳妇遣人来说,说有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要见侄儿,侄儿先出去一趟。”
容老爷对容畦点头,容畦也就说声失陪离去。厅里照样人声鼎沸,热闹无比。
容畦被丫鬟迎着来到一处小厅,不见客人,却见自己的妻子坐在那里。容畦更感奇怪:“方才你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程大哥来了,你才这样唤我,谁知却是你。”
嫣然浅笑一笑:“我们的小姑,本事见长了,和人私奔去了。”
私奔两个字一出来,容畦顿时惊讶:“玉致极少出门,出门都有人陪着,哪里约了人?”嫣然也不说话,只往地上努嘴。容畦这才见地上捆着两个丫鬟,一个是容玉致身边大丫鬟,另一个像是裘氏身边的。
“我寻你来,并不是要你惊讶,只是这会儿,他们都已上了船,只怕都出扬州城了,外头的事是你男人家管的,你寻人赶紧驾船去追。”嫣然也不和容畦说怎么把这两个人审出来的,只是径自和容畦说。
容畦已经了然,转身就往外走。地上捆着的小宁已经呜咽着道:“三奶奶,我是大奶奶的丫鬟,您别血口喷人,说我把大小姐给骗出去了。”
嫣然只是笑一笑,陆婆子已经哼了一声:“血口喷人?方才我就见你鬼鬼祟祟的,让人跟着你,你可没去茅房,进的是朱姨娘的屋子。进去后虽只一会儿就出来,可是大奶奶并没吩咐你去和朱姨娘说话。朱姨娘不一会儿也就让丫鬟去大小姐院里。要没鬼,鬼才信呢。”
小宁还要口硬,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苏小姐,劳您的驾,过来帮我们认认人。”说着话,已有人陪着一个少女进来。
小宁忙要低头,陆婆子已经伸手把小宁的下巴抬起:“还请苏小姐认认。”苏小姐只一瞧就认出来,不由有些吃惊地对嫣然道:“三奶奶,这是怎么了?难道说这丫鬟冲撞了你?的确她和我们说,贵府大小姐生气回房是不对的,可也不至于捆起来。”
“多谢苏小姐了。”嫣然已经站起身对苏小姐笑吟吟地道:“不过是点小事,并算不上什么大事。苏小姐您也晓得,这各家都有些事难以往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