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热乎乎地姜汤喝了一碗,这才坐下:“小容,说吧,我一向把你当做子侄,有什么话就说吧!”
容畦看着郑家夫妇,觉得说出实情是那样的难以启口,可不说出来,又觉得对不起他们,想了半响容畦才低低地道:“都说,宁毁十庙,不破一婚。可是,我觉得,这件事,骗你们也不好!”
这话听着就十分蹊跷,郑家夫妻的脸色都变了,容畦心一横:“程大哥原先,是定过亲的!”这点,郑三婶是晓得的,她已经道:“不是说,那家没有来寻,只怕是另嫁了!”
“她没有另嫁,郑大哥娶嫣然那日,也会娶她!”容畦觉得这一句,是这一生最难说出口的一句,当终于把这一句说出口,容畦不知心中浮起的,到底是什么,有喜有悲,还有一些伤心,从此,和程大哥,就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再不是兄弟,再不是能互相说心事的人,而是陌路人,不,陌路人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已经是反目成仇。
夺妻之恨啊,以后想起自己,程大哥想的,大概只有这一句吧!
“小容,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郑三婶迟疑地道,哪有一日娶两妻的道理,除非,一房是妻,一房是妾,这倒听过!郑三叔比郑三婶能想的深一些,眼已经眯起,见自己妻子不信,让她先到里屋,这才对容畦道:“小容,这件事,不是说了做耍的!”
“程大哥要娶的另一房姓宿,新房都摆设了两间,东西厢房。宿家说,宿氏才是妻。程大哥说,他心里,只把嫣然当做妻子,待郑家,会像待宿家一样!”容畦一句句说出来,心已经麻木的不知道伤痛!
郑三婶的哭声从房里传来,这让郑三叔有些烦躁,但很快郑三叔就道:“小容,这会儿,雨停了,我们去程家瞧瞧吧!”这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老人家,总要做的更稳一些,容畦应是,和郑三叔起身走出。
郑三婶的哭声再也止不住,扑在床上大哭起来,自己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好,好容易寻到个如意郎君,可是这郎君,竟有别的心肠。此刻,郑三婶只希望是容畦看错。
郑三叔和容畦到了程家,并不等管家通报就直接走了进去,程家容畦很熟,郑三叔也来过,很快就进到内院,婆子丫鬟们现在已经淡然了,只是缩在一角看着他们。
程瑞如听到通报,匆匆从床上爬起,想来迎接郑三叔,或许,解释一二,还能扳回来。郑三叔看着那东西两间相对的新房,掀起东厢的新房瞧瞧,里面铺设的床帐齐全,大红喜字只耀人眼。郑三叔又走到西厢,西厢也是一样铺设。
程瑞如已经上前道:“岳父,你听我说,我待……”郑三叔已经扬起手掌,给了程瑞如一耳光:“我郑家,虽只是侯府下人,可我的女儿,也是娇养长大,怎能受这样的侮辱,岳父之名,我担不起!”程瑞如心中升起绝望,看着郑三叔:“岳父,我,我也是没有法子!”
“不是没有法子,是你没有把我女儿真正放在心上!”郑三叔说完这句,也就往外走,程瑞如见容畦跟在后面,大喊道:“你当他是什么好人?他不过是觊觎嫣然,这个机会,他才这样做,不然的话,他怎会突然说出实情!”
郑三叔转身看着容畦,容畦长出一口气:“是,三叔,我是喜欢令爱,可自从令爱和程,和程爷定亲之后,我就只当她是朋友之妻,并无别的念头。告诉你们实情,不过是想,你们总该晓得!”
“他说的不对,他就是想要娶嫣然,岳父,我……”程瑞如眼中又有了泪,郑三叔已经转身看着程瑞如:“程爷,实情如何,我已尽知,我的女儿,纵不能嫁什么很好的人家,可也不能沦落去做普通富户的妾室。这门婚事,做罢。至于我女儿要嫁谁,不劳您操心!”
说完郑三叔又补上一句:“当日贵府送去的聘礼,自会原样奉还!”程瑞如的心已经掉到谷底,见容畦也要离去,程瑞如瞧着容畦:“你也没捞到好,你到底为何要做这件事?”
“程大哥,当日你我落魄之时,你曾和我说过,做事,是要凭良心的。程大哥,或许你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容畦说完这句,大踏步离去,再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