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一样一眼就能看穿,听了嫂子的话,嫣然只浅浅一笑就抱了孩子,牵了弟弟往里屋去。
遇到嫣然时候,程瑞如就晓得今儿只怕不能那么顺利地进郑家了,谁知竟等了小半个时辰,管家小厮们都难以耐住性子,才见郑家的门打开,郑三婶走出。
程瑞如忙止住管家想上前的动作,满面春风上前行礼:“婶子好,这么些年不见婶子,婶子还康健?”郑三婶先觉得声音耳熟,再那么一细看,不由哎呀一声就对程瑞如道:“是小程哥啊,你这一走,也没有几年,怎的现在这穿着打扮就全不一样了?”
程瑞如面上还是难免有得意之色,但嘴里的话总要谦虚些:“不过是运气好,正好遇到叔叔,得了些机缘!婶婶这些年可好?”郑三婶一双利眼,早看见那两个小厮管家,瞧来这所谓的机缘,只怕是大机缘呢。心里想着,郑三婶就道:“这也是各人的福分,我啊,和原来也一样,你郑三叔也和原来一样,快往里面坐!”
程瑞如笑的越发谦逊,小厮越发觉得自己猜的对的,自己主人只怕对这家姑娘有什么念头,不过这姑娘生的不错,也算主人有眼光。管家心里狐疑,悄悄去问小厮,小厮没有说话只做个手势,管家也就耐下心,不去问别的,和程瑞如一起进了院子。
郑三婶本打算把人往堂屋里面让,但想起自己女儿还在里面,顺势请他们在院里石桌坐下:“虽说是秋日了,这秋老虎还煞厉害,小程哥也是熟人,就不必那么拘礼!”接着郑三婶就让小丫鬟来倒茶,又让家里的婆子赶紧把郑三叔找回来,又进屋取了些点心出来待客。
程瑞如坐在这院子里,听着郑三婶熟悉的声音,眼不由微微一眯,唇角又现出笑容。这动作被小厮看见,小厮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自己主人,定和这家人极熟。
见郑三婶还要张罗,程瑞如忙道:“婶子,您就别张罗了,我啊,也是熟人,比不得那些外头的!”郑三婶眼一扫,见茶呀点心啊都有,也就坐下道:“你要早回来个把月,还能见到小容哥,他七月才又回扬州,不过瞧这样子,他以后,只怕是扬州京城两边跑,好在水路顺畅,来回一趟也就两个月的时候!”
提到旧日好友,程瑞如哦了一声才道:“原来小容比我回来的还早,听婶婶的口气,他也寻到他堂叔了,不知道他堂叔待他如何?”郑三婶往程瑞如身上打量一下,程瑞如穿的并不算华丽,但衣衫料子都很好,再瞧还带了仆从,境遇和容畦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郑三婶不由叹一声:“还能怎样,不过就像个伙计吧。总比原先没地可去要好些!”
程瑞如也是聪明人,怎不晓得郑三婶话里的意思,见郑三婶给自己倒茶,忙双手接过,喝了一口才让管家上前把礼物送上:“前些年多亏婶子照应,不过几样江西土物,权充礼物,婶婶莫笑!”
郑三婶也不和他客气,让丫鬟收进去。见只有丫鬟来往,却不见嫣然,程瑞如不由有些焦急,刚要问时就听到郑三叔的笑声:“哎呀,小程哥,我听人来说,还当是他们听错了,没想到真是你。”
程瑞如忙起身行礼,郑三叔细细看了看程瑞如就道:“不错,不错,看来这世上有良心的人还是多些!”程瑞如晓得,这是郑三叔拿自己和容畦比较,忙应了声是。
郑三叔又拍一下程瑞如的肩,就对郑三婶道:“这大热的天儿,你倒把人往院子里让呢,赶紧,进屋说话去!”郑三婶方才进屋时,见女儿已经进了里屋,也就笑着道:“是,我想的没你周到,进屋坐吧!”
程瑞如巴不得这一声,进了屋却不见嫣然的影子,心里不由有些怅然,只怕嫣然还在里屋,她越大,果然越会回避了。不过自己,和原来也不一样了,想着程瑞如面上就欢喜起来。
这神色当然被郑三叔夫妻看见,不过他们想的也不一样,郑三叔觉得还不错,郑三婶却怕程瑞如经过这么一番变化,人心会变,可要细细地再瞧瞧。不过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郑三叔夫妻待程瑞如,还是那样亲热!
“妹妹,这位客人,瞧着不像,不像是……”郑大嫂从窗口望了一眼,忍不住开口,嫣然见怀里的侄儿已经睡着,也就把他放到摇篮里,这摇篮还是郑小弟小时睡的,一直没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