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叹一声才道:“不敢欺瞒世子,方才世子进来时候,这孩子和世子说了两句话,谁知被小欢瞧见了,拉过去又打又骂,说她勾引世子。这小丫头今年不过十岁,不过是见世子和气,就说了几句罢了,谁知被人这样诬陷!”
翠袖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曾老夫人听见,曾老夫人不由有些不满地瞧向红衫,红衫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见曾老夫人瞧向自己就道:“这件事,只怕是小欢自作主张!”
曾老夫人叹了口气:“这做大丫头的,管教小丫头们也是平常事,可若是……”曾老夫人没说下去,红衫此时要把自己摘出来,又道:“小欢平常服侍老夫人,还算精心!”
曾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在那皱眉细思,这一细思,自然处处是破绽。况且在曾老夫人心里,这丫鬟爱慕家中的年轻爷们,也是常见的事,可这心里想想也就罢了,竟还为这个吃醋打人,最是不可饶恕。
红衫不晓得曾老夫人为何沉默不语,只觉得翠袖是个不好相与的,以后要好生对待才是。
曾之庆听完翠袖的话,不由笑了:“不过是件小事,别哭了,你姐姐打骂你也是为你好!”翠袖怕的就是曾之庆不为小欢说话,此刻听到曾之庆为小欢说话,心中暗喜,但嘴里的话却带上些许抱怨:“世子说的,可见我们是初来的,比不得小欢那么有体面!”
这话听在曾之庆耳里也是平常,正好走出的小欢听到这句,顿时吓的说不出话,偏生曾之庆还唤她:“小欢,以后要管教小丫头们,也别打骂的太重了!”
这一句句听在屋里的曾老夫人耳里,小欢越发的不自重起来,曾老夫人的手不由捶一下桌子,声音却很平静:“倒是我忘了,世子他们已经长大,小欢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翠袖没法听到曾老夫人在屋里说的话,但小欢脸色变化她是能瞧见的,又再加上一把火:“小欢的脾气,可是比我要坏些,下回你可要记得,别当着小欢的面说话了!”
那小丫头点头,曾之庆自以为了解了一桩事,笑着道:“都散了吧,一点点小事罢了!”小欢哪里能散去,腿都无法支撑住自己,只能靠在旁边柱上。
嫣然陪着曾之贤站着,自然瞧见这一幕,总觉得这些事里,哪里有不对,可又猜不出来哪里不对。见曾之贤要往屋里去,急忙服侍她过去,等进了屋,曾之贤才开口道:“这事,可真巧!”
巧的一眼就能瞧出来,嫣然给曾之贤倒了杯茶才替她收拾着衣物:“是啊,太巧了!”
“下人们,都是全挂子的,偏偏男人们不晓得,还以为这下人们都是忠心耿耿的!”曾之贤这话让嫣然的心头突地一跳,接着就道:“大小姐这话,倒是让人不敢接了!”
“有什么不敢接的?娘常说,管家哪是轻易能做的?赏罚分明之外,还能辨得出忠奸。这下人里面,十个中有一个忠心的,就已很好。剩下的,或为名或为利,不敢背主,还有少许,为了别的利,悄悄背主的也不少!”
嫣然总觉得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瞧着曾之贤道:“那小姐觉得,我是忠还是奸?”
“你是祖母给我的,不管是忠还是奸,都没多少关系。我毕竟是依祖母过日子。要你的忠心,不免有些太过了!”月娟正好走出来听到曾之贤的话,迟疑一下才走过来道:“嫣然服侍小姐,一向都是很尽心的!”
“所以,我要这点已经够了,娘生前常说,要下人们的忠心,是很难的一件事!”这话让月娟都吓的跪下:“大小姐,奴婢……”
曾之贤把月娟挽起:“你起来吧,你是个忠心的,我晓得。可是我能给你的不多!”这话才让月娟放心下来:“大小姐,奴婢也只有大小姐可以依靠了!”
惟其如此,才能对曾之贤忠心,嫣然怎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还是瞧着曾之贤:“我只晓得,服侍人就好好的服侍,别的,不能想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