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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寻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过了好半晌,才瘪起嘴上了后面那顶轿子,一脸的不高兴。
往府中而去的路上,他低下头摸了摸腰上那绣着兰花的荷包,然后慢慢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他今天看到兰兰的父亲,才猛然想起这个东西的意义。
……
“寻儿,你已经年满十六了,这是父皇送给你的生辰礼物。是当年开国皇帝专门命御制工匠为嫡系后代打造的“护身符”,上刻“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见令牌如见开国皇帝,任何时候只要拿出这个,谁也奈何不了你。”
“他本就是太子,除了陛下您,也没人能奈何他,怎么会需要这种东西?”皇后抿唇一笑,“真是杞人忧天。”
面对皇后这样明显的嘲讽,皇帝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眼神一如既往的慈祥又沉稳,看着这个始终不谙世事、沉默不语的儿子,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谁。
“朕是怕有那么一天,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到那个时候,谁来保护他呢。”
……
一直都是处在混沌之中的,直到恢复神智的那一刻,沈寻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令牌的存在,此时此刻看着手中的东西,失了言语。
记忆中,父皇一向都是稳重而又坚实的存在,却早在四年前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为他铺下了一条后路。其实他也并不算命苦,这一世有许许多多爱他的人,愿意为他铺路,为他生,为他死。
不像华昌王沈兼,所有人都帮他,所有人都听他的话,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真正地爱过他。
已经到了地方,轿子刚一落下,他便将那东西捏在手心里,没有半分犹豫便下了轿看,云锦黑靴稳稳地落在地上,并没有因为没人扶他下轿而感到不习惯。
司徒兰刚扶着父亲下来,就听见沈寻在喊她。
“兰兰。”
果然,周围下人看她和这名陌生男子的眼色都有些变了,带着一点点怀疑,还有点小暧昧。叫的这么亲切,会不会是哪种关系?看这陌生男子长相实在出众,怎么挡也挡不住的风华,许多出来迎接的丫鬟都开始春心荡漾了。
“……”司徒兰顿时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她这样刻意避嫌,就是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他的身份,他怎么还这么张扬?是不是要抽空给他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
可人家既然叫了她,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装作没有听见,司徒兰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装作一副陌生而又疏离的样子:“沈公子有什么吩咐?”
沈寻一愣,茫然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是寻……”儿啊。
司徒兰心中一急,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对着一干下人道:“给这位公子准备一套客房,他是我的救命恩公,千万不能有所怠慢。”
“是,小姐。”很快有人领命,看了看他那张貌比天人的脸,有些羞涩道,“沈公子,您跟我来吧。”
司徒兰白了他一眼,暗道他怎么这么不会看人脸色,气得转身就要走,沈寻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摁在了原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往她衣襟里塞了一个东西,颇为平静地看了看她的眼睛,顿了顿,才跟着那位下人走了。
司徒兰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搞得有些发懵,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居然往自己衣襟里塞东西,这可不是一般的朋友能做出来的亲昵举动,这下还隐瞒个什么,大家都已经心生怀疑了吧?
哎呀这下可怎么办啊……
明明已经走的很远了,沈寻却忽然狡黠一笑,像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没错,他其实就是故意的,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关系不一般,怎么着啊。
留下一脸风中凌乱的司徒兰。
直到晚上,司徒兰忙完一堆事情,回到自己久违的闺房中,才想起来沈寻塞给自己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从衣襟里将那沉甸甸的东西取出来,才发现是个纯金打造的令牌,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发现上面阴刻着“如朕亲临”几个大字。
顿时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东西,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这难道……难道是开国皇帝留下的那块金牌?那东西在民间可是传的神乎其神啊……几乎就相当于皇室子弟的第二条命了。
司徒兰捏着那块金牌,手心都差点渗出了汗,只是转头看向了窗外沈寻客房所在的方向,脸上说不出是什么复杂表情。
你把第二条命给了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