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刀枪,大抵会有附庸风雅的人来诵一首韶华易逝花开荼蘼的歌赋。
君阡所率的人马驻扎在不远处,皇威军两边焦头烂额却又送不进消息,明知一攻城就会被城内士兵和城外士兵包饺子,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这场仗对君阡来说,毫无压力,甚至于有些大材小用。
近两年的仗,只有在跟言止息交手时才打得过瘾,玩得过瘾,阴得过瘾。
江进九和周阳晖各自率兵两万从左右方夹击,她只拿四万兵马去应对皇威军,攻城时站在制高点的守城士兵是占优势的,江周二人一杀到,足已歼灭攀城的士兵。她率大部队拦住后方,逃一个,活捉一个。
言止息给了言止义一个时辰,而君阡,亦只给自己留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内,她要皇威军全部投降!
此刻皇威军是硬着头皮攻城,江进九和周阳晖事半功倍。
守城的士兵似乎看见了支援的军队,一桶桶火油浇下来云梯便倒了一半,城下杀喊声此起彼伏,蔽日连天的军队冲杀过来,将皇威军杀了个七零八落。
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打得君阡有些困乏。
甘南道养兵多年,一旦真正投入于战场,男人血性被激发,个个以一当十,何况攻打皇威军,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不断有败退的皇威军想从正前方撤退,被堵在路口的君阡抓个正着。
她计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策马率兵赶往昭平城下。
一路上皆是皇威军的残兵,君阡睁眼都没看冷笑着跑过。
原本正驭马前行,前方士兵来报总共俘获的人数,君阡停了下来,旁边的草丛一阵摆动,她斜眼过去,还未等汇报的士兵反应过来众人以将草丛围了起来,君阡从里面抓出一个穿着皇威军战甲的士兵,“再加一个!”
手下士兵立刻压了那人,君阡再次上马,阿珂却突然喊停,“把刚才草丛里抓到的人带过来!”
君阡瞟了阿珂一眼,看见她眉眼中带过的一丝不安,便知道出了什么事。
很快那人被带到,阿珂捏起他的下巴看了看,抹掉他脸上的泥巴,豁然笑道:“阿阡,你来看看吧。”
君阡一看便乐了,正愁找不到的人却出现在这里,怕是言太宜怎么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手下一路跟踪刺杀她,却也没有办法进昭平。这不正是那个阿洛!
“既然自己撞枪口上了,那就劳烦在去一趟昭平吧!”
阿洛的脸上没有表情,以他的身手不至于如此轻易地被君阡抓住,他想回昭平,他想知道言太宜有没有危险,所以才心甘情愿被抓。
城门下,君阡和江进九及周阳晖汇合,旌旗飘着大大的“宁”字,城墙上站着一个人,长脸浓眉,正是叶策。
君阡抬头一看,便心中有数,这怕是,又被人算到了。
叶策也没讲话,便让人开了城门放行。方才他从慧隆寺出来便一路去了城门,守城的本就是禁军的一支,按照言坤立的吩咐,除了守皇宫的便都去守了城门,至于言止义想做什么就让他放开手脚去做。
此时,言止息那边也已经一路冲到了言坤立的寝宫。
言止息出现在言坤立寝宫前的那一刻,诸皇后和在场的官员全部都愣住了!
向来风采卓绝的睿宁王全身带血,第一次那么猖狂嚣张地站在他们面前,甚至于和从前判若两人。
昭平的一般官员只知言止息平日挥金如土且不问政事,何时有见过杀神一般的他!
余晖洒在他的发梢和脸庞,将轮廓映衬地神圣光洁,就连身上的血衣,都彷佛是可以渲染的殷红,将那一点点金色的碎亮慢慢托起、发散、笼罩。他来得那么安静,只有兵刃撞击得声音,那一群跟在背后的人,在视线中渐渐模糊,天地之中只容得下他一人,一笑,倾覆天下绝容。
朝阳的大红下玉瓷色的肌肤愈发透亮,记忆中空缺的那一块妖魅被这致命的诱惑弥补,似乎从来都觉得他芳华绝代,却发现原来他惯穿的白色惯遮的样貌都只是用来伪装。这一抹红,才真正属于他,属于这个惊才绝艳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