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冰冷僵直。
“阿阡,相信我,一如从前。”
“我一直都相信你,可是总有人使着他们的小伎俩意图挑拨离间。”她没说下去,相不相信无妨,这个世界只有强大的自己可以征服别人,利益充斥的人生至少她还残存着信念。
挣开从前依赖的怀抱,君阡负手走出大门,“我去找方刃决。”
言止息并不阻拦,目送她离开。
方刃决不会对君阡动手,他足够相信君阡目前的安全。
继而他拿起一边的狼毫展开一张信纸流畅地写了一几个字,装在信鸽的脚上将它送出。昭平越是平静,那种感觉越是强烈。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君阡真正的仇人又是谁?
他知道以君阡的敏锐定然也发现了不对,可她一直不说甚至连在射鹿台救他们的黑衣人也不曾提起,是怕心中祈祷的万一不要实现。她用忙碌来充斥自己,用仇恨来麻痹自己,只是因为那和他有关,就像曾经他说的一样,君阡所不顾的,也是除了他言止息的一切。
彼此在互相挽留掩面,延长来之不易的信任和默契,他决不能让别人随随便便将这份辛苦建立的感情破坏。
此刻刚踏出指挥府的君阡稍一抬头,便看见一只信鸽从府中飞向昭平的方向。
天很蓝,纯净得没有云层,是一笔带过的优美弧线,年近夏季边关气候干燥,这一只白的显眼的信鸽和闷热的风一样,那么刺心。
她低头静站了一会,回看指挥府在黄沙漫漫的疆界线上主导着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但这些生命,皆与她无关。如今她所求的,她自己亦不知。
她能看到居忧关的影子,那日旌旗招展她带着六万人马进入居忧关时是羽战祁欣喜和宠爱的目光,是围困将士希望和开怀的笑,当时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就是将粮草顺利运进居忧关解了关内的困难。
回想自己辛苦建立的形象,将会被自己捏成粉碎。
那是她爹一生守护的地方,如今成了她即将摧毁的第一步。
羽战祁死前担心的只是君阡的未来,却从未想过要她报仇。兵马倥偬的岁月收养敌国的公主,即便出发点没错,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个世界,大度的人太少。
为何要报仇?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也许答案只因为,她是羽君阡。
这场仗要打下去,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将来。
她深吸一口气,踢动马腹跑向居忧关的方向。
“报——将军,有人在关下求见!”
正在为言止息屯兵汶城一事头疼的方刃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一年烦心事接踵而至,君阡在两河爆破中死去他心有愧疚,恨自己不长心眼被君阡忽悠走,接着梧桐也一起消失,当他失望之时羽战祁被急召回京,最后爆出的罪名却是因为梧桐的佻褚国的公主。
这本来是件好事,说明梧桐没死,但是紧接着羽府被诛杀,又传来君阡没死并且叛国的消息,他几乎不用猜就知道她一定跟言止息在一起。
他甚至连一点同情或是欣喜也不能表现,因为他是上官离的人。
如今他真想当面问问羽君阡,为何当日要将他支走,哪怕是死,他也想和她们在一起,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烦心的事。
传令兵看着方刃决如此暴躁的表情,放低了声音道:“是……羽君阡。”
“什么!”方刃决惊喜地抬头,“她在哪里?”
“关下。”
方刃决立刻起身赶往城门。
君阡注视着这道门,千愁万绪随之涌来,还未来得及发出些感慨,城头便出现了方刃决的身影。
如今他从她的副将成了这边关的主将,短短一年罢了,这正要拜君阡假死和羽战祁获罪所赐,说来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但也足以证明邵奕勋和上官离对他的重视。
城门下君阡的身影寂寥孤单,风沙狂舞中她微眯着眼仰头看着城上毫无畏惧之色,同当年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将略有不同的是,如今的她多了一份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