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大家安静,今日芙蕖山庄来了几个陌生的朋友,”高瘦男人看似十分谨慎,抱着拳微微鞠躬,“在下叶策,不过是想见见我们的新朋友。”
叶策,叶驹的父亲,言坤立的幕后智囊团之首。只那份从容,君阡便顿时肃起三分。
人们频频回头在身边找所谓的新朋友,可这般乔装打扮那能看得出来,怕是对面站着自己的亲爹或是儿子都认不出来了吧。
没有人作声,叶策道:“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一见,也好让大家认识认识。否则——”他口气一转,“这芙蕖山庄不知埋过多少白骨,叶某也不在乎多备几口薄棺材!”
君阡一慌,他说得可是自己和周阳晖?可他二人来的隐秘,那是叶策都不知晓那地下的暗道,这一路上直到留香殿都没有碰到过别人,不会被发现。
难道今日是无巧不成书,遇上了另一批打探芙蕖山庄的人?只是这佻褚国昭平还有谁会对这里感兴趣且有能力潜入此中?
君阡断然不会随意出现,每个做坏事的人都具备一定的心理素质,若是吓吓就能吓出来,那这辈子恐怕早就吓死了千八百回了。
恐吓有用,还要暴力和官府做什么?
君阡佯装无事地站在人群中。
“请各位摘下面具吧!”叶策面无表情地说道。
人群中是面具落地的声音,君阡随着众人将面具摘下。方才她胡乱地摸了一把胭脂,以至于脸上依旧是五彩斑斓。只是周阳晖呢?她在人群中扫视,却毫无结果。
叶策一挥手,侍卫们便穿梭在人群中开始寻找可疑之人。君阡站在人群最后,偷偷解下了束发的玉冠。
因为男人们大多带着面具,所以抹着脸的男人很容易被发现,至于女子,君阡便可插科打诨了。
侍卫们一个一个看了过去,走到君阡面前,狐疑地看了一眼,似乎对于她脸上不规则的胭脂水粉觉得惊奇,但没有太过留心,便向叶策去汇报。
显然是没有什么结果,叶策赔笑道:“真是对不住,各位继续。”
人们舒了一口气,转身便进入澎湃的音乐声中。
君阡放下心来,一转身,却看见叶策指着自己道:“你,过来!”
那一刻心跳得剧烈,君阡被袖子盖住的手握上了藏着的匕首,装作无事地走到叶策面前,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她站在最后是怎么被看到的。
叶策面无表情地斜眼看了一眼君阡,“看到可疑的人没?”
君阡摇头,并不吭声。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怀疑她,而且她也不知道那所谓的可疑之人是谁?
正当君阡思索时,叶策又发话了,“你是乐部还是舞部的?为何这妆容那么怪异?去洗了,重新画!”
怪异倒是真怪异,可也没有留香殿中那些女子来的怪异吧!君阡自认为自己充其量是画得丑了些,可不像那些个女子那般人模鬼样。
她应了声,便淡然地踏出留香殿,却听见后面的叶策说道:“你走去哪里?旁边有水。”
君阡一惊,莫不成是让她在这里卸妆?一旦擦掉了脸上的胭脂香粉,岂不是直接将面孔暴露于众人面前?且不说叶策是否能将芙蕖山庄的女子认全,一旦有人认出她是羽君阡,今日便必死无疑。
看着她磨磨蹭蹭,叶策失去了耐心,一挥手,便有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制住君阡将她拖到盛着水的脸盆旁,一用劲便将她的头按了进去。
她的门牙咬着嘴唇,左右难逃一劫,不如早点反抗。
被抓住的手腕轻轻一转,正要伸腿踢向那两侍卫,却闻叶策急促地喊道,“有人,快追!”
归于平静地留香殿再一次嘈杂起来,多了方才没有的恐惧和惊惶,是人们的尖叫。
感觉到手上的力量一松,那两侍卫早已放开了君阡窜了出去。谁都想在叶策面前立功,哪里还管得着一个妆容不雅的女子。
君阡直起腰用袖子一摸脸便将自己原本的面具戴在脸上,发现灯火辉煌的留香殿一通漆黑,彷佛是被泼墨一染,和天际的深邃融入苍茫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