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毛竖了起来,冲着君阡发出瘆人的低吼,大约是在反抗这个**的名字。
“过来!”君阡冲着白尼玛冷笑,扬了扬手中的砚台,眼里满满地写着“你不过来我就让你变成黑猫”的威胁。
白尼玛屈服在君阡的淫威之下抬着脑袋踩着猫步走向君阡。
羽战祁宠溺地摇头,君阡从小到大都这样,还不是自己给宠得,走上前去看着玩猫的小女儿,这战场条件艰苦卓绝,性子收敛了许多也难为了她,看她这么自娱自乐一点都不想被他发现些消极的情绪,心中也是宽慰。白天找奸细的事,虽有些无厘头,但也正是这让人无法琢磨的思维才得以那么顺利。
想到与言止息对阵这些时日,也是同样无法猜测言止息的手段,心头不免有股老去的悲伤,看着年青一代新叶催陈,这样子,莫不是没过多久就可以褪却了这一身的责任了吧。
君阡看着满目慈祥的父亲语塞,吐了吐舌头向着父亲撒娇,“爹爹这么晚了过来有何事?”
“听了早上的事,过来看看!万事还是得小心着点,城下的缺口我去看了,补得很结实,此刻不能再有纰漏了,我们经不起这些!”
“嗯!”君阡深重点头,“夜深了,让梧桐陪您回去吧,早点歇息吧,也不知这接下来几天会有什么事。”
送走羽战祁,羽君阡蹲在角落玩着白尼玛,白尼玛微阖着双眼,慵懒地趴着,这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个人。君阡对着白尼玛嘀咕,“这边关萧条,怎么会有人养猫?”
月色稀疏,几丝卷云折了冷淡月光,流苏般挂在天端,忽而换了形状,无声无息,笼罩着睡意沉沉的边关。
白尼玛倏地站了起来,直冲向军营外。
君阡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到手的白尼玛自己跑了,那还了得?运上内力提起轻功,跟着白尼玛的一路追去。
古道旁,月光下,有个身影绵长而清丽,彷佛一篇极致柔和的长赋,书写着绝代佳人的传说,白尼玛停在街头转角,摩擦了爪下粉扑扑的肉垫,轻轻朝那身影走去,在他脚下转了几圈,跳到他肩头。
第一次以本尊面貌展现的言止息伸手摩挲着白尼玛面上一簇一簇白白的肉圆的毛,将它抱在怀中,对着急急赶来还没来得及停下羽君阡淡淡一笑,“你的猫?”
“嗯?额……”君阡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气若幽兰,那轻眸一笑翩然若惊鸿,淡笑似满池绿波中摇曳的莲花,这周围的苍凉是对他的亵渎,连天之月都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莞媚的眼神那么熟悉……熟悉地彷佛天天出现在她身边。
向来口若悬河的君阡一时哑然,机械的从他手中接过白尼玛顺了顺毛。
言止息转过身去,摇风荡月,昏暗的光拉长地上的影子,两道黑影交缠在一起那么诡异,他迈步,似乎正要离开,突然背后冷冷的寒光,一把匕首抵在他腰间。
“半夜三更出现在街头,你是什么人?”君阡冷森森地阴笑,在到达街角的一瞬间便对他起了怀疑,那身影如此优雅高贵,一看便不是普通人,他悠然地等待像是一场计划已久的偶遇,君阡在接过白尼玛的时候便抽出了匕首。
风似乎不介意打搅这微妙的气氛,它没有嗅出杀意,却刮出了心头的疑虑。
君阡自进入居忧关以来见了此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却没有看到过让人如此惊艳的男子,他从容的气息和拂袖间的漫天清色,让人只可仰望,他是谁?若不是关中之人,他是如何进入这居忧关的?
言止息回过身面对着君阡,用宽大的袖子拂掉腰间的刀子,似初降神祗,责问道:“你可相信你自己?”
“当然!”君阡收进匕首,他轻轻一拂袖,她便知道这刀子放在那处只能是个摆设,她能将匕首抵住他只能说明是他愿意,一个动作,便可察觉一个人的内功修为。
一切动作尽在言止息的眼底,看着君阡默默收进匕首,心中也不得不惊叹她的极度敏锐。
“那么你觉得,有奸细能在你眼皮底下混进居忧关?”
君阡想了想,眼前之人身材欣长,根本无法从白天那缺口处混进来,除非关中有内奸放行,可她一道达,便派人紧密监视那些她有所怀疑的人,都无任何动静,城门的钥匙一把在羽战祁手中,一把在守城的卫兵队长处,进城难于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