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兴奋地站在君阡的书房,学着酒家茶馆的说书先生一拍案板,“下面来说说太妹智过武举,俊男倾情相让!”
“等等!”君阡懵然道:“这是什么版本的戏折子?”
“回小姐,这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版。”梧桐回答地老不乐意了,怎么就不能改成梧桐智过武举呢?
“我不喜欢这个版本,还有其他版本吗?”
“有!”梧桐一听开心得不得了,掰着手指数到,“还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版,暴力相逼流血事件版,宅门大院萧郎陌路版,上头有人靠山谁硬版,听说还出了午夜剧场版!”
“午夜剧场?”君阡双手交叉在后脑,瘫在椅子上寻了个好姿势,“说来我听听。”
“好嘞!”梧桐一转身在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附在脸上,声音变得阴森冰冷,书房摇起的窗子里吹了些冷风进来,吹灭了跳动在烛盆里的星碎烛光,“啊——黑幕,只有一点稀疏的月光照在地面,空无一人的大街,从转角处走来一个男子,他的眼里冒着青色的光芒,嘴角滴着妖红的血,地面没有影子,他是谁?那尖叫声消失在夜色之中,那男子出来的角落里躺了一具女尸,尸体已经干涸,突然一阵青烟,墙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妖娆影子,是那个女子的灵魂!”
月光洒进书房一道女子的背影娉娉袅袅地出地面冒出,落在书桌之上,两束白光从某处传来,彷佛燃烧在墓地的白磷,打开通向幽冥之路。
“影子跟着男子一直走到羽府门口,羽家君阡从府中出来,突然晕倒在地上。没过几秒,从地上爬起,裂了一口白牙,阴冷地笑着。翌日,当方刃决出现在点兵场时,一个角落的羽君阡嘴边带了一抹诡异的微笑,走进他跟前附在他耳边轻轻道:夜半三更,杀人饮血,冤鬼三千,孤魂——羽君阡突然握住方刃决的手——命!”
君阡突然觉得手腕被一双冰凉的手握住,刺透心股的冰冷,“啊——”夜半三更,君阡的尖叫回荡在羽府上空。
“哈哈——”猛然间是两个孑然不同的狂笑声,书房的烛火被点燃,君阡和梧桐抱在一处,梧桐花枝乱颤,君阡笑得猛声咳嗽,“这个版本好,应该叫怨鬼撞铃午夜惊魂版!”
梧桐放下笑容,正色道:“小姐,别玩笑了,明日就要走了,你不跟夫人去道别吗?”
君阡有些犹豫,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娘亲必然会拉着她从头至尾的唠叨,分离之际泪雨凝噎是免不了的,只是君阡心中虽放不下,也不愿看见母亲的悲伤。君阡站起身来,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出门外。
娘亲的房间灯还亮着,这几日她愈发憔悴,年久的老毛病开始犯了,君阡推开门,娘亲还坐在床边没睡。
“娘。”
羽夫人伸手向君阡,彷佛她还是个年幼的孩子,招了招手,慈爱道:“来。”
羽夫人将一套全新的金蝉丝打造叠得整齐的盔甲放到君阡手中,眼眸中满是回忆,“往年你爹爹出征的时候我都会亲手给他穿上盔甲,看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有一天我的女儿也要出征了。阡儿,出兵在外不比在家中,凡事须得谨慎,兵有四机,气地事力,看人说法,轻锐尝敌,你须得牢记于心,戒骄戒躁。”
“我知道,娘。”
“见到你爹,告诉他家中一切安好,娘别无所愿,但求你父母二人平安归来。”
君阡郑重地点头,羽夫人出身名门闺秀,只是这多少年来聚少离多,练就了比寻常妇人从容淡定的心态,没有君阡预料中的眼泪,只是轻声的叮咛,是慈母之爱。
她告别母亲,却不知那岁月流转下的脸庞,悄悄地湿了眼睑,红了眼眶。
旌旗招展,六万大军从侑京出发,浩浩荡荡向西北而去,居忧关位于玄齐国与佻褚国之间,是玄齐的门户,若此关一破,佻褚军队便可一路向南直捣侑京,是以百年来邵氏皇朝都对它高度关注,在军配方面异常大度,因为佻褚这几年的修身养息,逐渐对其形成压力。
羽战祁手持玄齐二十万大军,与同样二十万大军的言止息对峙,本不该出现这种艰难的局势,奈何很久以前属于玄齐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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