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火嘟起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桑千诺,“公主,她说的是真的吗?”
桑千诺忍住笑意,点点头,“杯儿深知我心啊!”
琉火顿时像焉了气的球,耷拉着脑袋,用手拨拉着玉茶几上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桑千诺终于忍不住,拿起手中书卷,轻敲琉火的脑袋,“好了,别把后脑勺对着本宫,本宫和杯儿跟你闹着玩儿呢。快和杯儿给本宫煮茶!”
“是,公主。”琉火眉开眼笑的站起来。杯儿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对得起她的名字,风风火火的,就没见她消停过。
琉火轻轻拉开茶几下的小阁,取出茶具,琉杯点上炭火,轻轻拿出雪润茶叶,一时静谧无声,只有茶具轻轻碰撞的声音。
桑千诺阖上眼睛,琉火偷眼瞧去,然后向琉杯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琉杯点了点头,暗忖,“火丫头,有的时候还是懂事儿的。”
雪润,顾名思义,由雪浸润过的茶叶。
是将雪茶树栽种在雪水化过的土地中,方圆百里不得有其它植物。然后在深冬梅花开放时节,将梅花捣成汁浇灌在雪茶树根部,再等一场雨,在雨后的第一缕阳光中用薄刃划开树干,每隔几厘划开一刀,不多不少,只能划一百刀。再经过一个晚上的风吹,第二天黎明时分,再来采摘茶叶,一次只能采摘十片。然后再等待雨,如此周而复始。
采摘后的雪茶叶必须密封在上好的墨玉当中,封存在雪地三尺之下,待初春雪融之时,才能起出来,茶叶不能见光。当然,只有那初次采摘下来的十片茶叶才是最顶级的雪润,其它皆为次品。虽说是次品,也可比千金了,平常老百姓终其一生也无缘得见。
而桑千诺则最爱品这雪润。
琉杯戴上绒毛织就的手套,小心地捧出一个巴掌大的墨玉盒子。琉火拿起火烛轻轻烤着墨玉盒的周围。不一会儿,琉杯点头示意可以移开火烛了。随即轻轻地将墨玉盒子放在暖玉茶几上,她缓缓揭开盒盖,一股森冷寒气腾空而出,顿时,琉杯的身体微微颤了颤。
琉火拍了拍她的肩,用眼神传递着她的担心。琉杯摇摇头,轻轻摆了摆手,表示无碍。
琉杯用镊子轻夹起茶叶,雪白而透体的茶叶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此时,琉火已将壶中雪水煮沸,,琉杯将一片茶叶在沸水中漂了一下,又夹起来,放入白玉碟中,琉火在一旁将煮沸的雪水倒入琉璃玉杯中,将杯子浸润了一遍,再倒掉,如此反复过后,煮茶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小心啊!小心?”
“砰”的一声?桑千诺骤然惊醒过来,半晌没回过神。她皱起眉,原来是个梦,真是个怪异的梦,她轻抚隐隐作痛的头。小心?叫谁小心?看来最近真的是乏了,经常做些奇怪的梦。
“公主,您醒了。”琉火放下手中茶壶,走向飔若身边,为她整了整头发。
桑千诺对着在茶几面前的琉杯招招手,“杯儿,歇息会儿吧,本宫想亲自烹茶。”
琉杯皱起眉头,“公主,这等粗活交给婢子来做就好。”
“这怎么会是粗活呢?还有,本宫不是说过,在人后不用自称婢子的嘛!你呀!就是不长记性,存心让本宫心里不舒坦是吧?火儿,你说杯儿该不该打?”桑千诺斜眼向身后的琉火询问道。
琉杯看着桑千诺不经意流转出来的娇嗔风情,不惊愣了愣。桑千诺暗暗叹了口气,“杯儿,怎么了?”
“还不是我们杯儿姐姐迷上公主了,公主,您看,杯儿姐姐脸都红了呀!”琉火在旁打趣道。
琉杯咬着嘴唇,“火儿,不可对公主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