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破家

能看到虎妞人，但听不请虎妞问傻子的话。

    “二胖，听我说，今天官兵过来，就是拿你爹娘当海盗的事做文章，你现在开始，只能接着装傻，不然被村里人知道，那些村民在利益的驱使下，偷偷汇报那个县令，你就得跟你二叔他们一样，被抓进大牢。

    我现在说话，你只管傻笑，就是面对我家人你一样要装，你除了在我面前，在任何人面前，还得接着装，装到你有能力的时候，装到你离开此地之后，这里的人除了我，除了你，没有人知道你不傻。

    我虽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表面说的是你爹娘是海盗，但实际情况，那个县令自己最清楚。

    你我现在也没有能力救你二叔一家人，生死只能看他们自己的命了。不过，你奶奶我会照顾的，无论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我都会照顾你奶奶的。

    这个时候，你可以借机走失，然后脱离王家，脱胎换骨的做另一个人，永远不受你爹娘做海盗的阴影影响。也再也不要装傻，你怎么想？”

    “不走，奶奶要看到我，不走呵呵呵。”二胖的心在哭，可还得接着装，确实自己可以离开王家，给自己一个机会，但奶奶为了自己才会被二叔丧心病狂的砸中，要是自己走了，奶奶醒来看不见自己，怎么办？不能走，家里已经是这样了，幸亏自己把银子跟银票都藏起来了，不过都藏在家里，但现在家被封了，暂时也拿不出那些钱。

    “好，既然不走，就住我这，跟顺子一起住，我让他照顾你，你就是在顺子面前还是要装一下，既然保密，就在自己没有安全之前，对所有人都保密，一直装到你感到自己安全了为止。等你奶奶好了，我依旧带着你天天去私塾那边读书，你只有在私塾那边，才能理所当然的拿着书好好学。”

    虎妞又了解到奶奶是因为二叔发疯用凳子砸二胖的时候，奶奶因为要护着被二叔砸中头，而起因就是二胖爹娘今年到现在还没有送钱回来。二叔认定钱是被二胖爹派人送到奶奶这边了，逼问之下，起了这样的意外。

    奶奶足足昏了半个月，这半月，全是程文娘给奶奶煎药，顺子也帮着照看二胖，而这个篱笆书院也停课了，说等奶奶恢复才能开课，村民对此倒暂时是没有意见，毕竟有这个意外情况，还是可以等等的。

    虎妞这半个月没有去读书，但让虎妞意外的是，程文竟然主动要给虎妞补课，让虎妞感动了一把，这孩子其实也是好孩子。

    “先生还问你什么时候去读书呢？奶奶还是不醒，你一直要等到奶奶醒才去吗？”程文今天跟虎妞补课之后，忍不住的问虎妞。

    “嗯，奶奶不醒，我也没有心思读书，我想陪着二胖，他跟我熟悉，不会因为奶奶这样，而感到害怕。这些课，你回来只要读两遍给我听，我就可以白天自己在家里学了。”

    就这样，奶奶足足昏了20多天，当人醒来的时候，都有些迷糊的。但就是这样，奶奶醒来第一眼还是要找二胖。

    “二胖，二胖？”奶奶虚弱的声音。

    “奶奶？你可醒来了？二胖，你看看，奶奶醒来了！”虎妞这些天白天都陪着二胖在奶奶身边，看着奶奶。

    “奶奶，呵呵，奶奶！”二胖傻傻的凑到奶奶面前，二胖的心里极为激动，奶奶终于醒了。

    当奶奶醒来的消息刚刚传了出去，虎妞就听到有村民到自己家院子说话的声音，声音竟然带着质问的语气。

    “你们家书院到底什么时候开啊？我孙子一直催着，地主家缺德事干多了，现在造报应了，临了还影响孩子读书！”

    “就是就是，地主家缺德事就是干多了，杀人越货起家，你们家也是，这样的人你们也救，图什么啊？也不怕被连累？”

    “春荷啊，不是我说你，你们家心善行善，也够了，我们都佩服，可你们也要看看什么人能救？什么人不能救？你们家救的小乞丐身世可怜，确实值得救，可你们家还救海盗的娘，也不怕他们摸黑回家，一个没有搞清楚，以为是我们村民为了占他们家田地，一怒之下，祸害全村人啊！”

    “就是，你们家书院开的好好的，家里的孩子都眼巴巴的等着开课，都等这么长时间了，人也听说醒来了，可以让孩子读书了吧？”

    “程开顺啊，毕竟他们家犯的可是大案子，县令是可怜他们祖孙没有定他们两人的罪，可万一审案的时候，又有变化，到时候再过来抓他们，你们也不怕受牵连？做好人也要有个度啊！别累了自己，孩子们也耽误不起，时间长了，孩子们就没了那个读书的劲了。”

    虎妞很难过，其实他们只是普通村民，他们没有坏心。甚至都没有像自己一样有坑人的心思。

    但他们有私心，他们各家各户现在都有了极大的改善，都有期望想孩子读书可以出人头地，但有免费的书读，当然先这样在村里读着，等读的熟了再找先生不是既省钱又可以有机会考功名？

    并且他们也都担心自己家被连累，不管是出于对地主家大儿子海盗的畏惧，还是出于对官府的敬畏，都让这些处于底层的村民为了自己打算，而顾不上那一对无依无靠的地主祖孙俩。

    甚至在他们心里都为自己这样的行为找到了更加理直气壮的理由，地主家年年收他们多少的田租？生生压迫他们，现在这就是报应，活该，他们可以问心无愧。

    “你们再耐心等等，起码等二胖奶奶好起来，我们才能送她回她娘家吧？”

    大娘听了村里人的鼓动，心里又担心起来，村民说的也有道理，别真累了全家，但今天看二胖奶奶的样子，要想好起来，起码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恢复吧？

    总不能现在就撵人，不说自己良心，虎妞第一个也不会答应的。不过，要是自己家亲自把已经好了的二胖奶奶送回她自己的娘家，想来虎妞也会答应的吧？

    虎妞也知道这些人要是这样天天过来，不但影响自己全家，也影响奶奶恢复，天天听到这样刺激的话，谁也生气，更何况，奶奶现在还不知道她一家人的遭遇，只知道她是被自己儿子打晕了，目前就她的身体还不适合被她听到这些话，想要这样的话，只能安抚这些没有坏心却有私心的村民。

    “嗯，我大娘刚刚说了，二胖奶奶稍微好一点就送她回他自己娘家，也就十几天的时间，十几天后，等二胖奶奶送走，这个书院就恢复正常上课。你们暂时不要过来催，万一把奶奶又催的晕倒，拖得时间就更长了，就十几天，十几天就送奶奶走。”虎妞不得不打算把镇子后面的虹桥村拿出来，先安置奶奶。

    至于二胖，自己也不知怎么安排好，但虎妞还是期望二胖可以正常读书，但二胖还要装傻，不能请其他任何人教他，只能是跟着自己一起听先生的课，回头在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奶奶暂时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她的注意力全在二胖身上，不断地慢慢的在二胖身上摸着看看，二胖到底有没有被他二叔打到。

    虽然奶奶也看到自己先走住的不是自己家，但奶奶真没有想到家被抄了，但又不敢问人，怕听到回答是自己儿子把自己跟二胖撵出来的。那样就太寒心了。也感觉没有脸面见村民。也装死不问。

    虎妞一家人安抚住村民之后，赶紧把院门关死，全家紧急商量。

    虎妞看了一圈，全是自己家人，爹娘，大伯大年，程真，程英，程文都在，顺子他们几个人都在后面那个院子，陪着二胖看着奶奶。

    “爹娘，对不起，让你们难做了。”虎妞很愧疚，虎妞坑人钱的时候都没有愧疚过，但这些天爹娘还有家人都跟着自己忙奶奶，担心奶奶，更受到村民的疏离跟孤立，这是他们不想的。也是自己没有考虑到的。

    只是当时急了，一看到奶奶这样，只想救她，根本想不到别的，奶奶没有醒的时候，想的最多的也是怎么帮二胖，从没有好好想过家人的为难。

    “虎妞，你虽然是孩子，但你有这样的心，让我们也佩服，虽然爹不知道那100两你是怎么挣得，但这些钱全是你的，你想用这些钱救二胖奶奶，帮着二胖，爹没有别的，爹会支持你。

    村里头这些人你不要管，有爹在，你不要管这些，爹不会跟那些村民一样，也这么想的。不说别的，就是二胖奶奶能出钱给你们读书，我们家也不会看着不管的。”

    爹今天看到这么多村民这样逼迫自己家，心里也很难过的，自己家虎妞免费教他们孩子，给他们提供学习的院子，后来又把先生的女儿请来教他们，还教出麻烦了，家里有事教不起来，还怪起自己家人了？做好人做好事还得罪人了？

    “爹，娘，大伯，大娘，谢谢你们这样支持我，再等些天，等奶奶好了之后，我们再问问奶奶自己的意思。我想奶奶也许有自己的去处和打算。先瞒着奶奶他家的事，等她好多了再慢慢说。好不好？”

    虎妞虽然有打算把奶奶送到镇子上，但自己还没有跟奶奶商量过，也许她自己真有自己的打算。

    “还有，爹娘，大伯，大娘，我手里是有点钱，那次不是卖了秘方挣了钱的吗？其实那次我不止挣了40两，还有100两拿去囤积素油了，后来过了几天，素油不是就紧张买不到了吗？

    我就趁机多卖了点钱，当时没有跟爹娘说，也是因为我身后还有顺子他们几个人，我不能不管他们。

    当然，我也是爹娘的孩子，只要爹娘家人有需要，我一定还是会拿钱出来的，程文读书的钱，我也能出，就是进镇子都崇文学馆，我也可以办到。这一次，二胖跟奶奶要是不管，我感觉心里过不去，但你们放心，我就是拿出这100两，手里还有200两余钱，家里有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拿钱出来的用的。”

    就是这样，虎妞跟全家人说自己手里有钱的时候，还是保守了一下，就怕太刺激他们，而钱说的多的话，自己也不好意思不拿出来一部分，少说一些，自己手头就方便多了。

    不过，虎妞也不打算拼命挣钱，免得又跟前世一样，死了都来不及花钱，足够自己用就行了，钱没了还能再坑，嗯，不是坑，是挣，人没了钱就留给王八羔子了。

    “就知道你上一次没安好心，让村里人都去买油，又被你坑了。”

    程文低低的咕噜一句，难怪自己上一次见到虎妞的脸上表情，就感到诡异，一向坑人最热心的人竟然会这样对村里人学炸这些吃的这么热情，果然有后招。

    虎妞坑人就让人防不胜防，亏得还有一点点良心，坑多了傻子，到了傻子需要救助的时候，她也能站出来，无语啊！都不知道如何说她好。

    “虎妞啊，还是爹娘没有用，才会让你一点点大，为了我们全家费心挣钱，虎妞，娘今天就跟你说明白，你是娘的媳妇，娘的女儿，应该是娘照顾你，可现在反而倒过来，让你照顾我们一家了。

    以后啊，这些钱你自己收着，毕竟顺子他们六个人也需要花钱，他们也算得上是你家人，关键是他们也还小，不像爹娘是大人可以种地养活家人。

    娘就是告诉你，你不要有什么想法，爹娘支持你，无论你怎么想怎么做，爹娘都知道，虎妞是我们家人。

    还有，程文刚刚才读书，就是去崇文学馆也不急，毕竟这么早花那么多钱也不值得，等程文在隔壁读个两年，再考虑这件事，到那个是时候，我们要是钱不够，就再跟虎妞说，好不好？”

    程文的娘一直就极为喜欢虎妞，不但喜欢虎妞的热情，喜欢虎妞的开朗，更喜欢虎妞对自己家人的亲近。

    还有虎妞不断的为全家挣钱，自从家里有了虎妞之后，家里的生活明显改善，余钱更多，连大哥大嫂都受惠于虎妞，家里有了几十两的存款，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还有虎妞也费心的教程真程英读书，即使这一次为了救助二胖跟他奶奶，也是虎妞自己出了100两，除去请大夫抓药的钱，还有很多余钱，可看到虎妞还一副愧谦的表情，让自己就难受，本来也应该救助二胖跟他奶奶，毕竟是一个村的。

    可惜的是，村里人不理解，自家虎妞这样出手，还受到他们的质疑，让人难受，自己作为虎妞的娘，能做的就是支持她，信任她。包括她对她自己钱的任何处置。

    一家人在这一次事件中，算是互相坦诚了一次，虎妞也不会再感到自己存私房钱有些对不住爹娘他们，今天，算是把这些话都说开了。虎妞没有了心理负担，家里人也更加的对虎妞看中了。

    从虎妞挣钱不忘自己家，更不忘她曾经的生活在一起的乞丐，就知道，虎妞这孩子是有心的孩子。这个好孩子不但能挣钱，还当全家是她的家人，这才是他们极为珍惜的。

    让虎妞跌破眼镜的是，事件在十天后，竟然又有了转机。当今皇上最宠爱的贵妃生了一个儿子，普天同庆，皇上为了给自己最爱的儿子祈福积德，大赦天下，清空牢狱。除了京城的几个重要案子关系谋反的，没有赦免之外，其余地方上的牢狱全部清空。

    富县的知县很巧的是被卷进谋反的案子里，被上面带走，知县临时换人，新任知县只是了解一下本县没有谋反的案子，就把所有犯人都放了，不管是杀人还是越货的，不过放人归放入，没收的家产是不可能还的，光是走人。

    这一下，村里人也都知道了，更是知道地主家不死人，但也过的比自己还不如了，心里还是有些爽的。

    而虎妞跟二胖也都知道了，这一下虎妞才敢跟已经在恢复的奶奶说了起来。

    当奶奶知道后，一定要去看看自己被封的家，虎妞跟二胖还有程文爹娘都陪着一起去了之后，正好也看到有官兵在边上贴出告示，贱卖了地主家院子。50两银子。当场，虎妞就拿钱买了下来。

    官兵拿着钱，把地契给了程文爹娘，钱是虎妞偷偷塞进爹手里，让爹出面买的。这个院子从现在起，就算是程文家的院子了。

    奶奶颤颤巍巍的进了自己被封了这些天的家，里面落得全是落叶和灰尘，二胖进了院子之后，忽然傻乎乎的乱跑起来。

    “爹娘，你们帮我看着奶奶，我去追二胖。”虎妞第一反应就是死胖子是去找他藏的钱了。

    这一次他们家应该可以真的没有事了，他二叔以后也嚣张不起来了。靠山倒了，家产没了，都穷的比不上村民了，还怎么嚣张去？不过就是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不能让他知道二胖手里有钱。

    “是不是看过了，你藏的钱还在？”当虎妞追到胖子的时候，胖子已经从花园里出来了，虎妞估计，死胖子是把钱埋在花园那个角落了。

    “嗯，没有人动过。这一次没有想到你这个丫头还有心，能坑完我奶奶之后还有良心救我奶奶，谢谢你了。”胖子见花园没有人，也跟虎妞好好说出心里的感谢。

    虎妞贼贼一笑：“不要太早谢我，我算了一下，你家产比我多多了，这一次我的助人为乐也不能让你耿耿于怀一辈子，这样对你是个负担，这样吧，就算你50两银子，以后，你也不要老是记挂在心上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