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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熙王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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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宫禁一开,舒清就立刻进宫,直奔寝宫。

    西烈月已经起来了,紫竹正给她梳洗,舒清观察了一下她的气色,仍是苍白,好在精神比昨天更好些,站在她身后,舒清问道:“感觉怎么样?可以撑的过去吗?”

    西烈月坐直身子,轻轻点头,回道:“可以。”昨晚也只发作过一次,今天仪式完了立刻回来,强撑应该可以熬过去。

    舒清将装着幽冥花瓣的锦囊轻轻放进袖子里,这东西能不用就不用吧。看着紫竹手中海蓝锦缎朝服,舒清想了想,说道:“紫竹,要那套白的。”

    “这……”紫竹迟疑了,今天虽然是葬礼,穿白衣确实妥当些,可是陛下这个样子,再穿白衣,只怕脸色就更为惨白憔悴。

    西烈月看了舒清一眼,只见她面色平静,唇间依然是她招牌的自信浅笑,相信她自由主张,对着紫竹点点头,紫竹只好放下朝服,给西烈月穿上素白的锦缎。

    舒清将两样简单的发簪挑了出来,说道:“给陛下梳头就可以了,妆就不用了。”

    不化妆,这怎么可以,紫竹梳头的手一顿,说道:“这会让陛下看起来一脸病容。”就是上了妆也不一定盖得住陛下苍白的脸色,暗黑的眼眶。

    舒清微微一笑:“要的就是一脸病容。”西烈月五日未上朝的事情,早晚是要传到上皇耳里的,既然说的就是病了,自然是要有病了的样子,而且这样子不仅是要做给西烈倾华看,也是做给斐汐渃看的。

    她昨晚上想了一夜,把她给愁死了,还好芪焰从风絮家乡林海镇带回来的东西让事情有了转机。

    “按舒清说的做。”西烈月盯着舒清,问道:“你和季悠苒想出了什么好点子。”她们两人的才智加在一起,必是有了解决之道了。

    舒清苦笑着摇摇头,回道:“好点子倒不见得,权宜之计吧。”

    “说吧。”

    “我们担心斐汐渃会因为西烈倩的死,迁怒于你,现在朝堂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如果他再来插一脚,后果你比我清楚。”

    西烈月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你想怎么做?”

    “编个故事,骗得过他自然是好,骗不过等他弄明白了,你也有了喘息的机会。西烈倩已死,西烈凌也没有担当大任的能力,斐氏家族顾及整个家族的利益,不可能支持斐汐渃推倒西烈皇室。在新任官员及某些政策上,你照顾到斐氏家族的利益,那时斐汐渃也就没有了后援。你只于他斗,还是有胜算的。”

    斐氏家族与西烈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纠结,现在皇室后裔只有她和西烈凌,暂时不用担心斐氏会倒戈,但是就算只有斐汐渃一人之势,也不容小觑。

    西烈月笑道:“故事编好了?我要如何配合?”她倒想听听,舒清编出一个什么好故事。

    舒清轻咳一声,认真地说了起来:“天涯芳草的老板风絮的师傅,是当年风秦宿的亲哥哥风秦闵,风秦闵对西烈女皇当年强留风秦宿在宫中心生不满,后来又听说风秦宿被诬陷祸乱宫闱之罪处以极刑,至死也没能见上自己亲弟弟一面,为此,风秦闵多年来怀恨在心,临死前的遗愿就是让他的徒弟一定要报仇,西烈皇室全都不能放过,尤其是当年陷害风秦宿的斐后之子,因此造成了这次的事件。”

    听她说得似模似样,西烈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回道:“你还真会编……”这样一来,西烈倩的死就是因为斐汐渃当年造的孽,也就是说,是他自己害死他的宝贝女儿的,如果他相信了,必定沉浸在悲痛与自责之中,也就无心想其他的了,但是这样编造的故事,他会轻易相信吗?

    看出西烈月的忧虑,舒清笑道:“不完全是编的,风絮真的是风秦闵的徒弟。”

    “啊?”西烈月呆住了,怎么可能?

    “就是这么巧,事情要虚虚实实,才能蒙混过关。”她昨晚拿到芪焰带回来的风秦闵的手记时,也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若不是这样,她也不敢编这样一个故事。

    西烈月也来了兴趣,问道:“实的是什么?虚的又是什么?”

    “实的就是风絮和风律都是风秦闵收养的孩子,虚的就是,风秦闵是个风骨悠然的人物,一直为风秦宿的事情感到遗憾,却不曾让仇恨蒙蔽心智,伺机报复。”虽然没有见过风秦闵本人,但是从他的手记上,不难看出,他淡薄高远的情操。风絮与他的这从关系,也算是帮了西烈月一回,舒清将碧玉簪小心地插上西烈月的鬓间,说道:“所以你只要扮演受害者的身份就好了,这些故事我会让斐汐渃慢慢的查出来。”

    只有自己查出来的,他才会取信,她已经让人模拟风秦闵的笔迹,伪造一份代表着仇恨的手记,而斐汐渃会历尽辛苦,终于找到它,这将为风絮企图毁灭西烈皇室找到一个合理的原因。

    “其他的事情你已经安排好了?”听起来确实可行,但是毕竟天涯芳草不是一个人,其他的伶人是否知道这其中的秘密,若是稍有纰漏,后患无穷。

    舒清轻轻点点,回道:“放心吧。”

    天涯芳草里的伶人各个都是高手,而且也走的不知所踪了,按照芪焰在临海查到的消息,风絮与风律一直都是两人居住在一起,直到风律死后,风絮才离开,那么那些伶人应该只是风絮用作报复的工具,以风絮的性格,他们不太可能知道太多。而被拘禁的云袂,也在知道风絮死后的第二天,自尽而亡。所以斐汐渃想从伶人那里得到消息,只怕不太可能。

    舒清已经安排妥当,西烈月也不再说什么,在紫竹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时间也差不多了,马车早已在外等候,舒清跟着西烈月,出到殿外,舒清看见安沁宣倚在殿门的石柱上等着着她们。今天的场合,他不适合出现,舒清说道:“安沁宣,你今天不能去,先回竹林,你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待在宫里的身份。”

    今日之后,寝宫不能再封闭了,也不需要封闭了,西烈月的状态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安沁宣若还要留在宫中,就需要有一个身份出入皇宫才行。

    听了舒清的话,安沁宣沉默不语,只是邪气的唇角一直愉悦地飞扬着,而西烈月的脸色就没有这么好看了,她还想让安沁宣继续留在宫里,她觉得这场赌局还没有分出胜负是吗?盯着舒清,西烈月冷声说道:“舒清,你的赌局还想继续?”

    舒清一怔,狠狠地瞪了安沁宣一眼,怪不得他笑得像只狐狸,其实她知道西烈月和风律间的往事后,就打算告诉她关于这个赌局的事情,她明白欺骗在西烈月心里意味着什么,可是想不到安沁宣快了她一步,让她没有了“坦白从宽”的机会。

    舒清自知理亏,微垂下头,小声回道:“他不留在宫里,你觉得他会就此放弃?”赌局既然已经开始,安沁宣又什么会让它就这样结束,再说,现在西烈月的事情,在他心中,怕也不仅仅只是个小赌局而已了吧。

    她居然还给她还嘴!西烈月快起得头顶冒烟,“慕容舒清,你大胆!”

    还能叫这么大声,可见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心里这些想着,舒清可不敢现在再去捋虎须,继续低着头,说道:“陛下息怒,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要革我的职,或者要我的命,任君处置,可好?”

    “你休想!”她要让她为她干一辈子活,做到老死!

    舒清叹了口气,西烈月就是个嘴硬心软到女人,扶着她的手,舒清说道:“你现在身体还未复原,还是有他陪着比较好,心是你的,要不要守住还不是在于你。或者最后的赢家是你们两个,我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说起这个冤的是她好么,到时他们俩双双对对,收获爱情,安沁宣还能拿走她三十几家珍宝斋,她比较亏好不好!

    “那我还得感谢你咯?!”

    舒清的话又一次成功挑起西烈月的火气,两人就这样互相瞪着。

    安沁宣大笑起来,她们真是太有趣了,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当朝左相,为了这些个小事吵个半天。

    安沁宣飞掠而去,出了寝宫,只留在一句调侃:“你们继续瞪,小心过了时间。我走了。”

    君臣有别,舒清和西烈月并不能同乘一辆马车前往皇陵,西烈月躺在紫竹为她铺设的貂毛软垫上,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几天她过的混混沌沌,所有的精神和意志都用来抵抗幽冥带来的疼痛,现在似乎已经在渐渐好转,接下来的事情,她该好好想一想。

    六日后的诗会,她是一定要去的,她需要一些有热情,有思想,有实力的人才来为她效力。还有就是舒清的故事是否骗得过斐汐渃,就算是骗过了,斐家的势力对与皇室朝廷而言,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威胁,不管用多久的时间,她非要将世家的权利集中不可。她这次中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起码季悠苒目前看来已经为她多所用了。

    马车进了皇陵,所有大臣都必须下车步行进入陵殿,但是皇上可以乘软轿。西烈月坐上软轿走在前面,舒清慢慢的在后面跟着,并不上前。

    皇陵已经布置成一片苍茫的白色,虽然是盛夏,正是绿树成荫,花草丛生的时候,但是你会被满目的白锦黑丝闭目,失去了赏景的心情。大臣们或三五成群的站在陵殿前面,或如舒清一般独自走着,都很有默契的不多说一句话,最多也只是拱手问安便垂首立于一旁。

    很快,西烈月来到殿前,紫竹小心地扶着她下了软轿。舒清仍是远远地看着,站在大臣们中间,并没有靠近西烈月的意思。

    在对面的人群里,舒清发现了季悠苒,她稍稍抬眼看过来,舒清几不可见的轻轻点头,她随后别开了视线,两人也没在交流。

    西烈月下了软轿,群臣纷纷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烈月扶着紫竹的手慢慢步上台阶,只轻轻扬手示意群臣免礼,她也没那个力气大声说话了,反正按照舒清的说法,她可以尽情的表现虚弱,不需要强撑。

    群臣有些不明所以,五日不见陛下早朝,竟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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