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似一个孩子,抽抽搭搭地说:“它咬人……没牙还咬人……”
何当归摇头责备道:“你能在一只狼身上期待什么?嗜血吃肉才是它的天性吧。”说着把小白狼远远一丢,又把一只被扭断脖子的野山鸡丢在它的面前,冷喝道,“快走吧,不许跟来了!”
再野性不驯的动物也照样畏惧强者,那只小白狼体验到三人之中最纤细的那个女孩子的强大威慑,浅绿的眸底闪烁出恐惧的光,只见它前爪一屈趴在地上,以头贴着地面,仿佛是在叩拜何当归一般。正当蝉衣看得很不可思议的时候,小白狼的双爪一蹬站起来,颇吃力地驼着比那个体形比它还略大一些的山鸡就跑了。
何当归转头对二人微笑道:“碰巧在草丛里看见一只花羽山鸡,我就想试试自己狩猎的本事退步了没有,呵,也算它运气不好,我只是搂草一样探手将它抓起来,结果它就……”
“你、你的脸!”槐花呆望着何当归的脸,当下忘记了哭泣,讶异地叫道,“怎么变成这样啦!”
蝉衣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担心,小姐她只是涂上了一种可以美容的药粉,据说是一种汉代武皇帝的妃子们用过的养颜药粉呢!”
美容药粉?槐花惊疑地望着眼前那张暗淡无光的小脸,之前还白中透粉的娇俏脸庞,如今变成了黄黄的小麦色。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对方的眼睛看起来小了一些,相对的,鼻子和嘴巴却显得略大了一些,鼻梁上还多出两三点小小的雀斑……总而言之一句话,小姐她变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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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的拳头这么重!”廖之远惊慌地扑过去扶住陆江北,一脸恨不得立刻抹脖子谢罪的懊悔神情。
陆江北摆摆手并不张口答话,只是在廖之远的搀扶下走到花案边坐下,静坐调息了两三柱香的功夫,他的脸上才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却仍然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和虚弱。陆江北转头先对一旁的柳穗说:“姑娘,我突然想吃点莲子羹,烦你去厨房给我做一碗。”柳穗答应着下去了。
看着她的身影走远,陆江北才回过头,郑重其事地对廖之远说:“山猫,我有几件事要交代给你,等你见到了高绝和段少之后再告诉他们两个。”看到对方的表情难得的正经起来,陆江北略略欣慰,又补充道,“我说的第一件事情乃是绝密,之前高绝问过我,我都没有跟他讲出来,如今我变成这样……唉,身边最可靠的就是你了,你可要仔细听清楚了再传达给他们两个,但你不要对锦衣卫的其他人提起,知不知道?”
廖之远慌乱地一把抱住了陆江北,带着哭腔说:“老大,我只打了你一拳,虽然确实打重了一些,但你也不用交代遗言啊!走,快去床上躺着,我帮你疗伤!”
陆江北立马抖开这个贴上来的大男人,中气不足地斥责道:“你这死猫,有你这么咒人的吗?我只是要去山庄地下的冰窖里闭关疗伤,把几件没办完的事交代给你,你居然敢说这是遗言!死猫你走着瞧,等下个月我出关之后,少不得要找你算……咳咳,算账。”这一咳,又有一缕鲜血溢到了唇边。
“你先别说话了,我用内力帮你疗伤!”廖之远看得心惊,又贴上来想把他抱去床上疗伤。
陆江北还是拒绝:“免了,好意心领,不过你的内力对我帮助不大,就算我自己运功疗伤也要花上半个月才能恢复六七成,痊愈至少要等到下个月底,所以才要把事情托付给你。”
廖之远哭丧着脸劝道:“我又不收你的疗伤费,你跟我客气什么!我既然能打伤你,也一定可以治好你!”
“我的伤势跟你毫无关系,你的拳头比棉花还软,怎么可能伤的了我,其实我昨天就被人打伤了,刚才碰巧伤势复发,跟你那一拳没有任何关系。”陆江北无奈又虚弱地解释道,“昨夜初更时分,在通往应天府的官道上,我遇到了一个被伍樱阁杀手唤作‘阁主’的蒙面人,于是尾随查探。但是对方非常警醒,不多时就察觉出我藏身在蒿草丛中。几番言语来往后,我跟那个人交上了手,对方的武功奇高,与我在伯仲之间,不过毕竟我是单枪匹马,他却有八个一流高手在旁边为他掠阵,情势对我大大不利。最后我出其不意地施用了自己的绝地杀招,才让他败了一阵,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自己也不好过,受了严重的内伤,勉强借着毒烟的掩护遁走。”
廖之远听得入了神,呐呐地发问:“那你知道伍樱阁阁主是谁了吗?”
陆江北点点头说:“我心里已经有四个人选,但是目前看来,最有嫌疑的那人就是宁王朱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