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少奶奶让表小姐进去。”金枝笑盈盈地出来朝俩人福了身,“表小姐快进去吧,少奶奶听你在外头说话,就立刻在里头等你了呢。”
李春宜进去了,金枝就斜着眼,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汤账房好福气。”
汤淳连忙摆手,“金枝姑娘说哪里的话呢。”
今儿个的天,可真热……
“我说什么话,我还不清楚。不过汤先生,有句话我也说在前头,咱们的表小姐,瞧着文弱又好看的,像是画里头的人。可是一般男人呢,真是消受不起的呢。”
“金枝姑娘误会了,我是什么人,表小姐是什么人……何况我……我……我……”
“你什么?”金枝便又笑。
汤淳跺了跺脚,气苦地走了。什么倒霉事儿。
金枝想了想刚才李春宜那样儿,又觉得好笑。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对着一个外男脉脉含情的。即使她是个丫头,都不会这样的。她今儿个急急忙忙过来,必然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儿。上次连夏装的尺码不对了这种小事儿都来找奶奶……真是嫌事儿不够多。不知道今天又来干吗?
等她去小厨房的锅里头盛了些绿豆汤,又用冰块镇了会儿再进去,书房里头已经没有那位表小姐的身影了。金枝笑嘻嘻地把绿豆汤给放在桌子上,一边去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主子啊,您可消消暑气,保重好身体啊。”
这时候,王翠蓉同刚才在吴老太太面前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她全身慵懒地躺在了椅子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张粉团团的脸上脂粉未施,却明艳得惊人。她懒洋洋地瞥了金枝一眼,“你可知道刚才那妞儿又来做什么了?”
谁都知道吴家少奶奶王翠蓉是个经商的奇才。做事是厉害的。又有人说,她看上去柔柔弱弱,委曲求全的。当然也有人说她两面三刀,虚与委蛇。但是谁见过她这么粗俗的一面?
金枝是见惯而不惯了。
“那表小姐还能来做什么?还不是想多打一支簪子,多做一套衣裳?每次都急急忙忙的,跟奔丧似的。”
“噗……”王翠蓉就想上来扭她的嘴,“你的嘴巴怎么那么毒。我都甘拜下风了。”
是啊。世人都说她是个女子中的丈夫,其实哪个女人都不简单。只不过端看把心思放在何处了。
“她说老夫人脾气越来越坏了,她再也受不了了。她想求我,给她找个婆家。”
“她居然说得出来?”金枝气急,“她当年做出那样的事儿,现在想好好地嫁人?做梦!”
王翠蓉不语。金枝静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主子,当年您没发落她,一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二是您心善。她害的您夫妻失和,害的大爷一去不复返的。现在五年过去了,她倒是耐不住寂寞了,想求您的恩典了,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金枝。”
“……嗯。”
轻轻的叹息。“你真的觉得,我同大爷之间,义绝如此,是因为表小姐吗?”
“怎么不是?要不是当年,她在新婚之夜,还跑去勾搭大爷,投怀送抱的,做出那种不要脸的腌渍事儿,您和大爷还不是好好的!”
“不是啊……我跟大爷,之所以夫妻之和……不是因为表小姐……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大贱男!”
男人自己本性就那样,怪不得莺莺燕燕投怀送抱的。他立身要是正,能整出这么许多事情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