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公道,便可敲响此口大钟,将冤情直达天听。
然而为此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踩刀山,滚钉板,其后若是尚有一口气在,便证明实有怨气,方可敲响沉冤钟,祈求真龙天子为百姓沉冤得雪。
而此时敲响,让洛天澈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便听的内侍呐呐道:“启禀二皇子,承乾宫门口有一个女子,已然过了刀山钉板,现下敲了那口大钟,说要…”
洛天澈沉声道:“要什么?”
那内侍颤声道:“那女子自称是初亲王之女初霓裳,说要为父沉冤,且告三皇子强抢民女。”
洛天澈听的心内一颤,再顾不得自己皇子的风范,慌不择路的向宫门口跑去。
许多年后,洛天澈都不敢再回想起那一幕,上午的日光明媚的照在人身上,却生生的让他感受到了来自数九寒天的冷意。
浑身浴血的女子,仿若翱翔九天的凤,终究浴火重生。
初霓裳已然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整个身子软软的靠在钟前的大理石上,看到他来,她用尽力气灿然一笑:“洛天澈,终究是你负了我又欠了我,此次事后,你穷其一生,都再也还不清了。”
说完,整个人便失去了力气,晕倒在了地上。
史书载:
xx年,三皇子因初亲王一案被贬为庶人,终身不得入皇宫。
万顷美酒失其色,月光化作冷幽怨,初霓裳无力的垂坐在地上,罗裙上染着赤焰的美酒,却是红的那么狰狞,裙摆破乱却也无力整理……
而初霓裳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脸庞把精心梳洗的妆容冲淡无影,独独留下的也是那充满魑魅的红唇。
初霓裳的眼泪似珍珠般滑落着,自己却浑然无知,她痴痴地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即使自己置身在这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方,而这一切无不让她恶心,排斥着。
罗琦缠身对她来说是种负担,满城繁华却勾不起她的**。外面的夜色像是在嘲笑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可是这一切的一切自己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尤想在王府的时候,母亲尚未离世之时,自己被父亲如掌上明珠般的宠爱,即使后来母亲不幸离世,可是自己又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母亲啊,母亲,你可知道孩儿身陷囫囵啊……母亲啊,你在哪里啊!”初霓裳不禁失声哭了出来,她的内心像是要干涸的泉水,自己更是那么的无所依附。
初霓裳的记忆一下梦回到那年冬雪时节里,由于自己的胡闹要外出玩耍,婢女们都禁不住自己的吵闹将自己带了出去,谁料想回家后,全府上下的下人都被重罚,母亲的眼中满是泪珠,父王也受尽惊吓。
第一次初霓裳感觉自己是那么幸福,被这么多人爱护着……
“霓裳啊,你可吓死母亲了,你去哪儿了呀,全府上下都在找你呀!”母亲看到活奔乱跳的自己眼里立刻有了神,即使肿红的双眼也片刻不离自己,好像怕她再次不见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