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烟容离去,凤潇潇出神的勾起嘴角,低头从方才的信封中又拿出一张纸,触手细腻如水凉滑,是卫国王室特用的“冰绡纸”,白皙脉络泾渭分明,凤潇潇抚着它,缓缓展开——
“安好,勿念。”
字迹苍劲有力,锋利处如高山陡峭坚硬如丝,气势磅礴,如黄沙变天上的万马嘶鸣。爹爹说,字如其人,南荣玘,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凤潇潇紧紧握着这张纸,眼眸静静的看着这四个字,心中有什么汹涌而起。
安好。勿念……原来自己是在想他吗?
是夜,凉风拂过,吹起乌云一片,露出一枚上弦月,门口处的树叶婆娑,吹落一地,向外卷去,星辰闪亮,光辉诱人,布满天际,好久没有过如斯美好的月夜了。
只可惜,这样的月色,却是用鲜血织就,不免空中都带了丝腥甜。
齐国使馆处。
小路两旁摆列着整齐的菊花,一簇一簇,紫红夺目,菊有“长寿”之意,故此卫王大寿,王都摆满了菊花。
屋内灯火笼罩,明亮如白日阳光照射。
正中的红木椅上,齐太子白廷正满目怒火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人,那人一身文人打扮,向来是文官。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联合安郡王来谋杀怀王,现在事情败露,安郡王把脏水泼到了你们身上,你们无计可施,就来找本太子救命?”白廷脸色狰狞,满目的怒火。
下首一人闻言更加害怕,直打哆嗦,说:“太子息怒,这条路一直由晋四公子掌领,向来平安无事,谁知在兰都走货时被人拦了下来,那刘三爷还被人抓住,眼看对方就要查到门前了,这才……”
“这就联合安郡王去刺杀?只是你们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是卫国怀王南荣玘?”
“这个……下官也不知情,一直是晋四公子安排的,当时他来找下官说与安郡王合谋一事,下官想着殿下与安郡王素来交好,在卫国境内,有他出手相助总比自己动手要好,那时殿下正为王上给您的差事忙碌,便没敢烦劳殿下,没想到不仅刺杀没成功,还引来了怀王的追杀,已经查到王都了。”
白廷敛了敛眼帘,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吹着,问:“此次宴会,怀王认出你们了?”
“这……应该没有。人都是晋四公子派出去的,何况那次刺杀几乎都是安郡王的人马。”
“哼,安郡王这只老狐狸,没有两把刷子,你们也敢和他打交道,栽赃嫁祸,这笔账本太子慢慢和你算!”白廷眸中一闪而过的嗜血之色,把上好的白瓷茶杯摔了个粉碎,声音低沉的说,“既然没有查到我们头上,你怕什么?拐卖无知少女,那是晋四公子做的事情,与本太子何干?”
地上的人身形一愣,试探道:“殿下是说……”眸中有丝不可置信。
修长的手指从颈间划过,嗜血的标志。
“可是,他毕竟是晋侯爷的公子。”那人惶恐道。
白廷眸色一暗,站起身来,踱至窗边,晚风无情的吹进来,屋内烛火摇曳,忽明忽暗,印的白廷的身影更加明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