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七郎终是出现在房间门口,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人,七郎也脸色难看。
“回来了。”
“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柔儿会凭空消失。”
“为了那个女人,值得吗?”
楚苏愣住,本想转过来质问七郎的身子像是被人点住穴道,轻轻移动步子比搬动一座大山更艰难,楚苏始终回答不了七郎的这一问。楚苏浮躁的心海泛起丝丝涟漪,似大风暴的前奏,令人窒息的寂静。
“楚苏,你该毫不犹豫的说不值得的!”七郎继续打击着楚苏,想就这样猛烈地把他敲醒,只是楚苏的反映让七郎发现自己做的一切为时已晚。
“值得值得我自己决定。”
楚苏冷着脸转过身来,心里矛盾挣扎着,本以为一个月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现在被七郎斥责,楚苏心绪不平了。楚苏眼前浮现的尽是洛柔的倩影,她的回眸一笑,她的媚眼如丝,她的傻傻模样,她的泪眼汪汪,她的柔弱坚强,还有她渐渐大起来的肚子。
楚苏控制不了的怒目瞪着七郎,嘴角扯成了一条直线,残颜冷笑。“就让我放纵这一次,我不是没有告诫过自己,偏偏我就把自己算计进去了!七郎,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她是你的仇人的女儿,你是杀她爹和姐姐的凶手,你们陷进去只会酝酿下一场悲剧,到时候后悔不已的就不只是你跟她了!”
七郎走近楚苏,碰触到的只是楚苏万年不变的寒冷刺人的眼神儿。
“那是你七郎所认为的。”
“那个女人没有丝毫价值,她的存在只会玷污你的复仇之路!”
“七郎——”楚苏心底怒火翻滚。
“命如蝼蚁的女人,何必留恋!你若是不忘记了,我就去亲手杀了她!”
七郎的话音还未落地便被突然而至的寒风刮伤了脸庞,七郎适时地跳开眼前的危险之地,看清眼前的情况,楚苏竟然拿着自己铁剑刺向自己,剑锋上闪着灵动的寒光,触目惊心。七郎心里顿时万般不是滋味,出生入死的兄弟竟然为了个毫无价值的女人出剑相向。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
“我在你杀了她之前废了你!”楚苏的话在七郎听来无疑是丧失了理智,七郎未曾料到他和兄弟间会出现这么决裂的一幕。
楚苏手执七郎的铁剑招招致命的挥向七郎,七郎只能躲躲闪闪,然而楚苏手中的剑没有放过七郎,七郎在剑锋和楚苏的夹缝里逃生,这么多年来何曾这么狼狈,而这狼狈不堪还是好兄弟所赐。
七郎分神间转过去的身子躲闪不及,楚苏的一剑快速准确划进七郎的后背,衣服伙同皮肉顿时裂开四指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一股股的流出,冒着热腾的气息,房间里到处流窜着腥人刺鼻的味道。
七郎半跪在地上,清晰的感受着后背的剧烈疼痛,心里顿时安然不少,对于楚苏的事七郎心里有了结果。
“忘了她,而她也已经忘了你了。”
楚苏扔掉手中的铁剑,看着铁剑上滴答着的血滴子,冰冷的琥珀眸子里浮现一丝疑惑,接着目光紧紧攫住七郎。
“我说,那个女人走得很决然,她说要忘记你,就当今生没有见过,更没有爱过,她说要是留下过什么,就只有恨了。”
楚苏不可置信的听着七郎的话,心动摇的一瞬间否定了七郎的话,楚苏心里暗暗发着誓,不管她是不是费尽心机的逃走,下一次就没有机会了,他楚苏绝对不会放过她!
洛柔,别让我找到你,否则,就算死我不会放过你!
“七郎,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了,这次就作罢!”
“我倒是不想管了,管了一次换来见血的一剑,划不来了。”七郎站起身来,同样冷眼的看着楚苏,“你的事情我不是不清楚,与其让你拖泥带水,还不如我来给你决定,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不该在一起。我只告诉你她没死,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更没让红衣人跟踪,你要找就自己去找,鬼门的人别想带走一个!”
楚苏愣住,没有人跟踪她的行踪,此刻她到了哪里?
楚苏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没看一眼七郎背上愈流愈凶的血水,却听见七郎说:“你要是真找到了,是你们前缘未尽,我绝不会再插手。”
楚苏走了,七郎看着地上的那柄铁剑呆愣了一个清晨。
东水国人皆知,枫城财富甲天下,而枫城人引以为豪的正是他们富庶的城池,如今国泰民安,又有大人物罩着,整个城池的人日子过得好不安逸。然今年楚苏并没有大肆操办任何宴席,也未招呼州官小吏,枫城人的热情大大减半。
从大年初一之日起,楚苏阴沉着的面容,孤寂的身影常常出现在春乾大道上,警告着路过的每一个人不得靠近,身边五步之内往往没有人。
这日,楚苏仍是一个人走在街上,头发还算修整,然下巴的胡渣深深浅浅的挂在面上,略显疲惫苍老。楚苏的目光瞟向身旁的景物,到处大红灯笼高高挂,鞭炮声不绝于耳,路过的人还是向楚苏打招呼道贺新年之喜。
“楚爷,新年大吉大利!”
“新年大吉,财源滚滚!”
楚苏没有心思招呼身边的人,神色淡然的看几眼身边的人,回过神儿来时便微微点头应着。自回枫城后楚苏已经找了几天没有任何消息,眼看就要将枫城地皮掀开,楚苏心头的希望越来越小,若不动用鬼门的人,自己怕是很难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