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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洛柔痴迷般的走近它,伸出手轻轻抚摸树干,有些刮手,却清晰的感受到树的呼吸。此刻,洛柔的视线是模糊不清的,头脑是昏沉的,心却是轻松的,身体里的每一丝抖动都跟着老树一起安静的规律的呼吸。
洛柔轻语,“如果可以,我也想变成一棵老树,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世事,历经着真正属于自己的风风雨雨。”
洛柔的眸光暗淡不少,现在那些奢望像梦一样,可望而不可即的。
洛柔沉迷在思绪无目的的游荡中,脸儿一步步靠近老树,轻轻的接触带来的刮伤也唤醒不了她。
楚苏站在走廊拐角处看着洛柔失神的样子,总觉得应该发生的事情变了卦,否则就是不那么合口味。眼前的她像是个怪人,她情绪复杂而敏感的令人来不及反应,总是会对外界给她的刺激做出强烈的反应。
立于树下的洛柔对身后的情况毫无觉察,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伤感里。
夏日树荫下甚是凉快,洛柔感觉这棵树下比院子好得多,身处繁华却又与世隔绝,就像自己,与世孤绝。凉快是凉快,可就是越来越觉得寒冷,从背后来的冷气逐渐凝聚起洛柔的神志,迷迷糊糊的转过头来。
是他,楚苏!
洛柔唾骂他简直阴魂不散,这两天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的神经!纵使洛柔的心里有着强烈的反感,却懒得动嘴,还可透过存有一丝神采的眼睛看出来。
洛柔就那副不惊不恼的模样,看了楚苏一眼过后又回过头去,就像他从来没出现在眼前一样。这叫楚苏感到不爽,她有那本事忽视一切了?明明无助的快发疯还在装什么镇静,真是多变的女人!
“回过头来。”
楚苏的声音夹有一股磁性的穿透感回荡在两人的耳间,结果却像是楚苏自己说给自己听的,洛柔没有任何反应,静静的依偎着老树粗壮的树干。
楚苏神色一变,从来没有人可以忽视他的话,更何况是一个与自己结怨一身的人,他更不容许那种蔑视!
楚苏伸手强迫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女人,逼着她正视自己的话,逼着她服从。
“嗯!”
洛柔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仍没有多大的波动。
尽管手被反握在身后,被迫正视自己也不吵不闹吗?楚苏看着洛柔身体因为手被反握而不自然的撑着,暗惊她的定力有多大。再大的定力,楚苏想,他也会将之击碎。
楚苏加在洛柔身后手上的大手再往腰身上一使劲,洛柔的身体直立许多,脸往上移近楚苏的脸庞,再稍稍向上倾斜就完全看清他面貌。
洛柔叹气,拿那一双冷清的眼神打量了楚苏一眼,本该是俊朗儒雅的脸,怎么可以那么复杂诡异!温和开心的时候笑的让人如沐春风,生气的时候像头发闷气的狮子,冷漠又可以像块千年寒冰!又为什么要用眼里时而泄露出的孤寂显示出一副脱尘绝俗的神情,比如黑夜里的紫微星客观而不可接近!
楚苏自然注意到他认为软弱死绵绵的女人的叹息,无数个不知的想法出现在他的心里。接着一只手邪恶的拧痛洛柔的心口——也是刚刚才被推撞过的地方。
洛柔突然吃痛的闷哼一声,眼神立刻涌满不解与痛恨。
“心口会疼,是吗?别忘记你是我的奴,从那晚我在你心口烙下这个字开始!”毫不留情面的话击痛洛柔本就痛苦不堪的心口。
“你为什么如此针对我?你很也恨我吗?”
洛柔不自觉地问出来,从一开始就想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自己只不过是被神秘的面具男人送来的,何来的如此不依不饶的仇恨!
“你该知道,我只是一个神秘的人送到你手上的,或许是他要你折磨我,我无话可说。可是我从你的眼睛里看的清清楚楚,你想要折磨我的意念比别人让给你的要多得多!”
“够了!你以为你是谁,可以猜到我的想法?”
“你确实没有过多的折磨我,但是你刻下的奴字把你的恨意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了。”洛柔一股气把藏着多时的话讲出来,却略显无奈凄凉。
“随你怎么想,现在不提什么神秘面具人,我们之间的怨多的去,你不知道吗?”楚苏的话洛柔还是没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们?是你与季恩柔吗?”洛柔想可能是这样。
“是与你季恩柔。”这句话楚苏说得很轻很轻,却完全进入洛柔耳朵里。
“如果,我说我不是季恩柔呢?”
“你可能不是吗?”楚苏没发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把恨意加诸在她身上——眼前这个相处了段时日的人身上,楚苏甚至忘记了应该加诸在那个叫做季恩柔的人身上。
是啊,洛柔差点忘了,她是季恩柔。原来他们之间有结,活生生的让季恩柔成为这场怨恨中的牺牲品!有没有一种方法化解这一切?洛柔又想起那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
“我们过去没有任何的交集,何来的结怨?”
“你不知道就对了,个人恩怨,懂吗?”楚苏故意用私人恩怨把过去的仇恨大而化之,却不会让任何人摸清这样做的理由。
“个人恩怨?”
“对。”这一声回答湮没在楚苏的万般苦笑中,洛柔竟被她这苦苦压抑的个人恩怨搅得心烦乱,可到底是什么个人恩怨弄的两人这般痛苦而又不得解脱。
“那要怎样你才可以放过我,不去追究以前的那些事情?”洛柔刚才的委屈无助之感一下子消失殆尽,应了那句话,理亏终究是站不住脚跟,尽管不是自己真的亏欠他楚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