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
雍肃王府。
晌午时分,宇文琰刚从城外马场回来,有朋友带了新鲜的梅子送给他,他第一时刻便送了两筐来宇文彻府上,偏巧他不在。
冯芷兰在院子里散步,迎上一身银灰色狐裘朝气蓬勃的宇文琰,笑意如春花般盎然:“妾身见过九王爷。”
“冯夫人有礼。”宇文琰被她这规矩的模样提醒,也立刻收起那副玩笑样儿朝冯芷兰恭恭敬敬行了个回礼,“七哥呢?我送了梅子过来,这会儿冰镇在地窖里,待到六月中旬暑热时拿出来,当真是最新鲜不过。”
他边说着边做出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令院子里一众奴仆皆忍不住垂首轻笑。
“九王爷有心了,妾身代王爷谢过了。”冯芷兰抿唇轻笑,转身吩咐小娟带了两个壮实的奴仆将两筐妹子抬进了冰窖。
冯芷兰招呼宇文琰进前庭喝杯热茶,宇文琰立刻被她亲手泡得一壶茉莉茶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轻啜一口,连连赞道:“好香的茶,以前就听皇兄提起过,说太后曾赞冯夫人有一双巧手,泡得花茶又香又美,今日一品果真是绝世无双。”
“九王爷谬赞了。”冯芷兰眼底的笑容微微有些冷,她依旧很在意旁人提及自己的过去,哪怕是太后的赞美也不想再听到,她不愿那卑微的过去一直跟着自己,“自打王妃过世后,王爷性子变得很孤僻,以往还肯招玫瑰园的歌舞姬们解解闷,如今……他很少回府,即便回来也只是躲在偏院里喝酒,哎。”
听到这些话,宇文琰的好心情也立刻覆上了阴霾,无论面前的花茶多香也无济于事,其实连皇帝宇文昊都看得出来,宇文彻是变了不少,最明显地则是在处理公务上,比从前更加的绝情狠辣。
“七嫂的死对七哥打击很大,可是看样子咱们都小瞧了七嫂对七哥的重要性。”宇文琰叹息一声,不由得凝眉道,“也许,得不到和永远失去的真得能够让人铭记一辈子。”
他苦笑一声,发觉楚若安对于宇文彻来讲,是两样都占,恐怕这一生宇文彻都要在悲伤之中渡过了。
宇文琰一句话似乎打醒了冯芷兰,她顷刻想到了沈惜言的身体,虽然有太医一直用好药吊着,但终究没有什么起色,再加上她刻意安排,沈惜言想要彻底好起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等她仔细琢磨,便又听得宇文琰问道:“对了,沈侧妃的身体怎么样了?贵妃娘娘这几日老在皇兄耳边磨叨,说实在不行的话就请已经卸任的秦太医过来瞧瞧。”
冯芷兰闻言,握着茶盏的双手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水溅湿了手背,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只勉强笑笑,说道:“是妾身的过错,不能早日照顾沈侧妃好起来,多谢九王爷提醒。”
宇文琰深邃的眸光中露出一丝浅笑,而后仰首将花茶喝尽,便起身告辞而去。
冯芷兰送走了宇文琰,脸上的笑意顷刻消失无踪,她斜睨小娟一眼,叹道:“你去吩咐厨房的人,以后别给凝香园的药动手脚了。”
“夫人……”
小娟有些不舒坦,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怎么能够因为宇文琰的两句话就放弃呢。
冯芷兰看出小娟的疑虑,当下也觉得有些头疼,却只能幽幽望着晴朗的天空,淡淡道:“也许时不与我吧。九王爷聪明的很,他是来提醒我贵妃娘娘已经将沈惜言的生死放在心上,他这是救了我一把。”
小娟不由得踮脚望了眼宇文琰离开的背影,笑容中泄露几分少女情怀:“九王爷人真好,难怪大家都喜欢他呢。”
“也许吧。”冯芷兰转身依着小径回房,空气中青梅的芬芳已经无处所寻,当日缠绵的情境犹然烙刻在脑海之中,“他只是不想他的七哥再为府里的人烦忧。”
小娟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时至今日冯芷兰才明白,宇文彻终究是她的丈夫,她以为现在整座府里再没有能够与她抗衡的女子,那么一切宠爱和容华都是与她莫属的,她也曾坚定的认为自己不需要宇文彻的爱情,可长夜漫漫,除了那昂贵的一碗血燕之外,她还会梦到那日与他缠绵的情境。
冯芷兰抬首望着这诺大而繁华的雍肃王府,左边的凝晖园已经没有人再出入,只剩下芍药守着,右边的凝香园华丽成空,一屋子的仆人奴婢散得散,躲得躲,也只剩下宝珍一人强撑着照顾沈惜言的身体……她忽然觉得这园子寂寞得好可怕,像伫立在堆满尸体和白骨的地狱里,并非是她一枝独秀,而是除她之外,别无生机。
“我歇会儿,你去叫媚娘过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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