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方才言道:“分别已快一年了,姐姐与我却是生分了。”
周玲岫笑意一扬:“走动得紧了,怕小姐许多事不好处理。如何能生分了去,你我一见如故,什么都可失了,却唯独自身内心不会失——我还记得,当年你一袭‘男儿能做的事,缘何女子不能做’,使我心悦诚服,堵在心中多年的那口气也出了——是啊,男子做的好,女子也能做,偏要被人另眼相看,总以为你的成就,不过是依傍了谁,便瞧不得你,欺辱你,玷污你……多少年的委屈,全叫你替我出了,我比你大了一轮,与你母亲年纪相当,却得不来你的气度。三人行,必有我师,那时候,我确实依赖你。”
是以,不管如何,哪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初相知相惜的心性依旧还在,那份曾吸引了你,与你结交的气度,依旧还在。
还需要什么解释呢?!
玉沁轻笑,周玲岫以她为师,再不惧怕流言蜚语;玉沁以她为师,看到了更为广阔的天空。二人俱是女子,俱备受质疑,却又不肯低下头来,服上一回,只为有人能懂了你,便一颗心都奉到眼前,哪怕不说,也晓得。
往年里,周玲岫对玉沁极为照顾,玉沁从母亲那里缺了的,她便也都弥补了。
越是回忆往年二人的情境,玉沁越是从心底里发笑。姐妹情谊,来的复杂也简单,难不成,还真以为身份就是桎梏了么?
韩玉沁心内自问,却是自己当初魔症了,是以轻笑一声,问道:“姐姐现在这时辰过来,定是有事的!”
正如她了解周掌柜,周掌柜也了解她。
周玲岫笑道:“族中内务其实很好上手,你肯接过孟尝的摊子,我们几个也高兴的很。我们俱都得过孟尝的大恩,有救命之恩,有伯乐之明,是以,待他都十分的信服。只是,这信服并不能影响我等的判断。孟尝更像个文臣,没有商人的逐利天性,所做一切,也是强忍了那份高洁,试问,这样的人,我等如何追随?”
玉沁听她说,虽知道所言不虚,然,却还是要为舅舅分辨一二的。
然,周玲岫却是摆手一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不谈背叛,因为,生意是他的,赔了也无所谓。不过,我们怎么能叫他失望呢?既然他不是商人,我们也要助他一把,去做他想做的事。如今,他入朝为官,必定有一番作为,这是他迟来的梦想。可他辛苦打下的天地就这么付之一炬?便是他自己也舍不得。再说族中长老,年岁大了,行事渐渐保守,这也是晓得,不能给孟尝惹了麻烦。不然,沐家哪里斗得过咱们呢?!”
顿了顿,复又道:“待我们知道你会继任后,却是高兴坏了的,就是长老,也不过是试探——虽有些过了火,惹了你生气,可心是好的。你有能耐,在我知道是你的时候,便如此与其余人说过,你果然没叫大家失望,给了我等希望。相比来说,我们更希望你来接手,为孟尝,为孟家,也是为了我们。”
周玲岫笑:“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如何能舍得让人啊,你既然有本事,我等已议定,定当竭尽全力,为你打造一个商界神话,拥有属于你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