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见韩玉沁唇角含笑,看着夏日里生机盎然,欢心了些,却不好现在扰了她清静,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回禀了。
韩玉沁与夏嬷嬷相处多年,很快感觉到气氛不对,笑问:“怎么了?”
夏嬷嬷稍作犹豫,还是上前回了:“主子,今日回去长信宫收拾汤池内一应物什时,瞧见前阵子皇上赐下的那面屏风……”
韩玉沁见她犹豫,便点头说:“说吧,可是屏风有事?”
“屏风的框架处,出了一些棕色的沫子,收拾的宫人以为是被汤泉热气所致,前来回禀,怕这刺绣放于那处,怕是要糟践了。”
韩玉沁“嗯”了声:“虽然放在外间,又嵌了玻璃防潮汽,却忘了镶嵌处。”
想了想,复又道:“我开始打算放在殿内,人来人往也瞧瞧——后来,出了薛小仪的事儿,呵呵,大概皇后娘娘与灵韵夫人也该气恼的,毕竟,那屏风她们可都想要呢,我也觉得太张扬,这不,就又叫人给扔回去了汤池那儿,权当普通屏风用着。怎么,可是因水汽氤氲,有了腐蚀?”
夏嬷嬷望了眼韩玉沁,说道:“倒不是那木料的问题,却是因为蒸腾热气,把内里的当门子给熏了出来。”
韩玉沁瞳仁猛地一缩,眼神狠厉:“当门子?他们给隐到了木框中?”
夏嬷嬷点点头,韩玉沁面色阴沉一阵,转而却笑了:“好狠,入宫不久就惹得她们这么急切,竟然想我落胎?呵,贵妃当年可也没这样好待遇吧?一物一物的,往长信宫里搬得到勤快——我看,灵韵夫人与皇后娘娘这也是做了一场好戏,活该叫薛小仪成了替死鬼,等这事儿一爆出来,当先死的便是那孽畜!”
夏嬷嬷见韩玉沁气着了,端了茶盏请她润润喉咙,韩玉沁抿了抿嘴便道:“她们势头正劲,我又无子傍身,空有个不孝顺的淑宁帝姬——好么,一个养女,认识不清自己的身份,还想把自己的养母给弄死。我如今,是根基未稳,怕是还要吃上些苦头的。”
夏嬷嬷道:“这麝香居然就这么轻易入了长信宫,也有奴婢的失职——幸好主子不常在那汤池前头停留。”
韩玉沁冷笑:“那可是陛下赏赐,咱们谁会去疑心的?!”
夏嬷嬷对内里情形不甚熟悉,韩玉沁便将薛小仪如何使计,将皇后娘娘与灵韵夫人钟爱的屏风给扔了过来,被皇帝赏赐,放到了汤池那处,韩玉沁故作无知,便将屏风摆到长信宫正厅处,好叫皇后娘娘与灵韵夫人记恨到薛小仪身上,免了自己祸患,却不想还是惹了祸患,被人做了手脚也不知。
“这正厅来回行走,主子你……”夏嬷嬷担忧,这当门子,也就是这麝香极为霸道,接触久了,连孩子都怀不上。
“放心吧,那正厅用来待客的,又无甚人与我交好,哪里会常去。”韩玉沁轻笑,也谢老天未有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