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听闻皇后常年茹素,每月都会去宫中的小佛堂斋戒祈福。玉沁观其神色,却心有狐疑——她见过礼佛之人,要么不恋红尘,气度超华;要么一身死气,沉闷晦气。而皇后,两边不靠。
玉沁心中有所狐疑,殊不知,皇后也已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依着韩玉蓉的品味,竟没有盛装打点其妹一番,只见这淳嫔一身芙蓉色宫装,上绣着的朵朵樱红桃花,正合了那颊边未散去的绮丽。
头上的玉钗倒是眼熟,也颇为贵重,必是蓉贵妃的私人之物。珍珠钗上缀着细细长长的流苏,珍珠穗子划过脸颊,衬得淳嫔面白凝润,好似牛奶鹅脂的光滑细腻。韶龄女子,哪个不是如玉似瓷般的面皮。那樱桃小口不点而艳,黑曜眼瞳仿若星子,尽显伶俐。梨涡浅浅,酒窝上笑意郎朗,纯纯仿若水中芙蓉色。
一颦一笑皆是婀娜,倒还真是一个可人儿。
昨儿侍寝之事,敬事房俱都一一禀告,现在看这淳嫔,生的倒是清秀得体,闻其言语,也是清越悦耳。也难怪皇上三番宠幸了。
皇后乌雅微微扬起唇,一双眼眸深邃,看不透她心思,却透着股股寒意,如针似芒,对上那眼神,叫人心慌。
敏贵人轻抿朱唇,唇畔泛起一丝冷笑,将灵妃与慧娴夫人,以及蓉贵妃未能到的缘由一一诉说。
以她之位分,轮不到她来回禀几位宫主之事,三妃自然早已派了人来告假,是以,此时分说,倒显得多嘴多舌了。
皇后并未理会,饮过一盏热茶,室内只闻茶汤入口之声,静的叫人脊背生汗,方含笑道:“这春寒料峭,怕是贪凉了。”
遂吩咐了玉环,少顷唤了御医去往柔福宫、长乐宫。一丝没提蓉贵妃之举。
昔年是乌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如今的皇后,名副其实!
玉沁只觉身上若有重压,对于外间传言蓉贵妃力压皇后,皇后毫无国母之威的传言,只觉言不符实,如芒在背。
敏贵人玩弄着手中锦帕,笑意嫣然:“听闻今年选秀的秀女,都已入了璃宫?之后的殿选,怕皇后娘娘要操劳了呢。”
皇后抬头,唇角含着丝丝笑意:“阅遍百花,这等幸事谈何操劳。且有蓉贵妃辅佐,想来也不会有太多事。”
玉沁一凛,忙道:“能帮皇后娘娘您分担,是姐姐的荣幸。”
顺妃敛去心中悲伤,略略颔首:“皇上登基六年,这还是头一次大选,有贵妃相帮,皇后您也多份助力。入宫的新人,多是世家之女,规矩礼仪向来不错,花朝节时,怕是要有许多新妹妹一道给太后娘娘恭贺寿辰了呢。”
话不错,却是叫每人心中都是一刺。
不说玉沁,就连皇后,都不是族中嫡系的娇女。放眼阖宫,怕只有蓉贵妃担得起嫡长的名头,可韩家乃新秀,实在比不得那些百年世家门第。等着那群诗书礼仪俱都拿金山银山堆起的天之娇女们入了宫,她们,可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