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不会将感情当回事。
可惜,她如悦到底还是看重了这相互陪伴下来的二十年。
如悦的泪水被冷笑取代,那苦苦的涩意,从口中,一直蔓延到心田,眼前一黑,摔上了木质的床榻,天旋地转之后,是埋在锦被里的呜咽恸哭。
如秀进来时就瞧见了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软声道:“娘娘已经问起你,说怎的去了那么半天,还没回来。我帮你回了,正在屋子里换衣裳梳洗,待会儿赶紧过去,别扫了娘娘的兴。”
如悦哭声一顿,万般委屈涌上心头:“不用你假好心!你就在殿上服侍的,怎么娘娘偏点了我过去伺候那个姨娘养的?”
如秀低呼一声,慌忙去掩她的嘴:“莫胡说,七姑娘怎么都是贵妃主子的妹子,你这……失心疯了不成?是,我当时是在宫里服侍,可贵妃主子与七姑娘说话,哪里轮得到我指手画脚。再者说,你是七姑娘自己选中的,怕是连娘娘都没想到。”
如秀似是忧愁地一叹气,本来,她都已经做好了卷包袱跟着七姑娘离开的准备了,结果临了却被换了人。
跟着贵妃主子,看着是好事,可不知哪天就……七姑娘虽也是前途未卜,可到底为人宽和,也不敢刁难贵妃主子赐下的人,再说了,自己年岁将满二十五,只要贵妃点头,就可以外放出宫,寻户好人家嫁予,可不比在这永无宁日的深宫里搏命的强?
如悦想不通的,想得通的,她都想到了,可惜可惜,事与愿违,亏得她还在七姑娘跟前儿表现的那样和善宽厚的!
如悦不知如秀心思,只以为她猫哭耗子假慈悲,可对她的话不免提心起来,“你说什么,七姑娘主动跟主子娘娘点名要的我去?”
如秀点点头,劝慰道:“七姑娘人和善,你又是贵妃娘娘赏下的人,好日子在后头呢。”
如悦却听不出她的话外音,只凛一凛,神色莫名:“我对她态度那样恶劣,她要我过去做什么?”
如秀白了她一眼,提点道:“咱们宫人能做什么?好好服侍罢了,你也知道,之前你对姑娘的态度不好,这也是你好好表现的机会,服侍的好了,也省的姑娘心中有芥蒂,不敢用你。”
如悦本还担心,听的如秀说什么“不敢用”的话,连忙嗤了一声,白眼道:“用我?我好歹是服侍了贵妃主子二十余年的人了,跟过去,不过是替主子娘娘监视她一举一动,望着她早日一举得男罢了,哼,还真敢趴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不成?美的她!”
如秀止不住地摇头,也不再理会已经魔入骨髓的如悦,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七姑娘,再怎么着也是韩家女儿,再怎么着也是贵妃亲妹,如悦这般玩火,下场绝不会有好的。
但愿,那韩七姑娘能顾念着贵妃主子的情分,叫如悦这孩子好好活着吧。
见如悦顶着红肿如桃子的眼帘进来,韩玉蓉立时横眉冷目,对着前来回话的如悦从上到下一番打量,连连冷笑:“好啊,好的很,可是不愿意本宫给你安排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