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阴暗的东西,和他这个只想吃饱穿暖的杂种比起来,简直天渊之别。
“他大我三岁,从来都是张口就骂,举手就打,我们都是血子,他的身份却压我一等,我只能遭受他的打骂,连逃离那个叫家的地方,他依旧是那样的人,直到我们被一家姓风的人家收养,那是一对心地善良的教书先生夫妇,他成了我的大哥,而实际上,我和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我原本是要叫他一声哥哥的。”
“所以,你的母亲是皇族之人。”那个女人,算起来,他也得喊一声祖母不是,呵呵,真是讽刺,他还真是凤家的血脉。
“那年,他对我说,让我好好念书,毒死凤家的人是指望不上了,但是,如果努力读书考取了功名,说不定可以见到皇帝,所以,还是有机会复仇的。”
“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从那天起,他对我改变了态度,在生活上嘘寒问暖,因为他知道,他想要考取功名,根本做不到,只要我的要求,他都会无条件答应,只要我用功读书,将来有机会上金銮殿。”
风栗塍仰起脸,想要将所有心酸的眼泪吞进肚子里去。
“我按照他说的去做,只想完成他的心愿,可是,当我真正见到凤家的皇帝,我明白了一件事,坐在龙椅上的人是皇帝,同时也是血族的族人,即便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稀薄的早已不存在了,但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他是我的族人。那天,也让明白,我的大哥是多么的愚蠢,那个人是明玉国的皇帝,保护在他身边的人何止是那些明面上的禁军,他的身边,更有身手莫测的暗卫,那也是血族的族人。”
“我回到养父母家,见到的是院子里两座冰冷的坟墓,我那位疯狂的哥哥把我们的养父母杀了,他不想人追查我们的身世,所以,将慈爱的养父母用毒药毒死了。那天是我第一次以血子的身份发威,我痛揍了他一顿,在他想要杀我的时候,我将他反杀,最后将他草草的葬在了养父母的坟墓边上,我以为他死透了,也有可能,疯狂的人有一颗强悍的心,他活了过来,在你弟弟出生后不久,他来到郑州找到了我。”
说到这里,风栗塍掩面痛哭。
“那一天,我带着人从城外巡视回来,太守府的门外蹲着一个浑身发臭的乞丐,在我进门的时候,他喊了一声阿愿,那是我身为杂种的代号,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手里拿着木棍,一步步走了过来,直到他跪在我的面前失声痛哭,说终于找到我了,他知道错了,要我给你他一个机会。”
“我没有把他领回家,我无法向你母亲交代这个人的来历,也根本不相信那么疯狂的一个人会改变,可是,在这个世上,他也只有我这个亲人了,即便小时候他把我当成奴仆任意打骂,我也不忍心他如此活下去,所以,在他痛哭流涕说他以前做错了,只求我不要抛弃他,给他一口热饭吃,我心软了,将他安置在城西的一处小宅中,请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所以,你的善良最终害了你。”凤遥的拳头重重的落在他的身旁,差一点点就要砸在了他的身上。
“是,我被他骗了,我以为他改过自新了,终于放下了防备,可是,我以为十年安稳的生活足以让他忘却一切,直到血女的传言到处散布开来,我怀疑是他做的,找他对峙,他坚决否认是他散布出去的,后来,你母亲和妹妹出事了,二郎,那日,并非我不想救你们,我真的不能出手,只要我出手救你们,郑州城中就会成为修罗之地,人们会不顾一切攻击太守府,死的不光只有几个人而已。”
“事后,你去找他对峙了?”
“你是血子,只有他知道,连你母亲都不知道你左臂上的朱砂胎记是血子的象征,我去找他质问,他强硬的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一天,我再次动了手,将他重伤,打入了湍急的河流,这一次,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容易死,我一直守在郑州不离,想等着你们兄弟回来,也想等着他回来向我复仇。”
“疯子都这么命大吗?”凤遥冷酷的眯了眯眼,“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他又一次的死里逃生,我会亲手结束他的性命。风栗塍,你不欠他的,那种疯子,早该死了。”
腾地站起身来,神情冷漠的瞥了一眼亲生父亲,时过境迁,他觉得自己的恨意早就在战场上就消耗殆尽了,他的手上,沾染的何止几百人的鲜血,他也是很多人仇恨的目标。
“从明天起,无论我做什么,你都给我闭上嘴,收起你的善良,我会用我的方式来处理这里的一切。”
一伸手,下了逐客令,他不会认他,也不可能认他,他们之间,只能从属的身份继续下去,可能这辈子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