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和凤仙回到了北院,哑娘和凤娘正在一起准备着晚饭,看到她俩回来急忙招呼她们过去帮忙。
凤仙嘴快,立即忙不迭地将初一又被提拔的事情告诉了哑娘和凤娘,凤娘倒是十分高兴,连声恭喜着初一,反而哑娘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娘,你怎么了?”初一急忙走到她跟前询问。
凤娘在一旁宽慰她:“初一啊,你还不知道吗?你娘就是这么个性子,心眼好,见不得有谁生病过世的,不然她非常难过。今天是大少奶奶的发丧日,她就一直惋惜大少奶奶是个可怜人。”
凤仙在一旁洗着青菜,摇头晃脑地反驳:“可是我觉得大少奶奶虽然很可怜,但是大少爷一直待她很好,刚刚在丧事上甚至还要殉情,也算是难得了。”
凤娘一听,脸上露出迷惘的神情,喃喃地说道:“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如果说大少爷待大少奶奶不好,他干嘛要在丧事上闹着自尽,搞得人仰马翻,但是,我早前分明看见大少爷趁着大少奶奶昏迷的时候,和表小姐两人十分亲密,甚至我还撞见大少爷给表小姐在凉亭里画眉。”
画眉!
“哗啦”一声脆响,初一手中的碗碟齐齐地砸在了她的脚边,她猛地蹲下身去捡,也许是动作太过莽撞,碗碟的碎片在她的手心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狰狞淋漓,看着让人心里发憷。
哑娘急忙伸手将初一拽了起来,跑到屋子里面给她找金疮药和白布包扎伤口。凤娘和凤仙也连声询问她伤势,但是初一只是眼眶通红,沉默着握着自己受伤的手腕儿,一个字也不说。
画眉……
初一的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就像是两根铁钉,牢牢地钉入了她的心口。
“初雪,从今往后都由为夫来给你画眉可好?”陆之远手中握着青萝黛,端详着铜镜中倒映出的柔美脸庞,“一直画到我们垂垂老矣,再也动不了的时候,你说好不好?”
冬初雪温婉地靠在陆之远的怀中,笑着问他:“这是你对我的誓言吗?”
“是,初雪。”陆之远抱紧她,“我绝不会替第二个女子画眉,我陆之远对天起誓,心中唯有冬初雪一人。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若违此誓,天地可诛。”
之远,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对我一个人的承诺,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吗?
“唉,初一,你的手还受着伤,你干什么去?”初一忽然抬起头来,冲出了屋子,一路跑远了,凤娘和凤仙想拦住她,结果连她的衣角都没有够到,“凤仙,初一这是怎么了?”
凤仙摇了摇头,疑惑地看着初一跑远的背影。
一路跑到了东阁,大约是冬初雪丧事的缘故,东阁里也没有什么人,秋桐嬷嬷也不在,初一畅通无阻地就靠近了陆之远的屋子。她走近了,一字不落地听到了里面一对男女的嘻哈声。
“怎么,生气了?”是陆之远的声音,“我不是告诉过你,一切不过是做戏,演给老爷的人和那些外人看的。”
萧可人嗔怪撒娇地哼了一声,然后说:“姑父也真是的,明明我才是他的亲侄女,他却偏袒那个冬止翰的女儿,冬止翰都已经死了,巴结一个死人有什么用,我爹爹是户部尚书,我才是陆府大少奶奶的最佳人选。”
“这你就不懂了,冬止翰是名闻天下的鸿儒,更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当年我爹要我迎娶冬初雪,一来是为了彰显陆府皇商的地位,与帝师结亲,就连皇帝都要恭贺一声,二来嘛,当时商界出了一桩官商勾结的大案,皇室和百姓都对官商结合十分敏感,所以我就更加不能迎娶表妹你了。如今我要演这一场戏,也是为了让我爹和外人看着,以免他们说三道四,毕竟我之前一直装作和冬初雪琴瑟和谐的样子,现在这么快续弦,如何不叫人怀疑?”陆之远笑着给萧可人解释。
“那你怎么不和姑妈商量,看她气成什么模样了?”萧可人追问。
“如果人尽皆知了,我这戏还怎么演下去,万一被人看出纰漏,我岂不是功亏一篑?现在我娘不知道,反而效果更好,紧接着她就会以让我早日从丧妻之痛中恢复为由,让我尽快续弦,到时候我就装作推辞不过,正好把表妹你迎娶回府啊。”陆之远边说着边在萧可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清脆的声音让门外的初一作呕。
萧可人嘻嘻哈哈地和他推搡着,然后怪怨他:“你太大胆了,万一那个初一不出来阻挠你,你可怎么收场?”
“这个怎么能难倒你夫君我呢?”陆之远十分得意,“就算是没有初一出来阻挠,我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封差不多的书信让书墨等着了。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冬初雪那个傻女人临死还替我考虑,哈哈哈,真是愚蠢,我现在倒是有点后悔,没有对她好一点了。”
陆之远和萧可人后面的话,初一没有再听下去,这些已经足够了。初一踉跄着跑出东阁,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她边笑边哭,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可笑的人了,一年恩爱,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只是陆之远的谎言为她编织的一场可笑的梦。
初一不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