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幽深的眸子,瞅着老天监,似乎看到了什么苦苦寻找思索的东西,老刘公公见状,便继续道:“此女子还说,她的名字叫赵舒窈!”澹台建成听了,面色大震!他的手儿不停地颤抖,他手足无措,慌神地对了那老刘公公道:“是么……是么……此女子现在哪?”老太监幽幽道:“听人说,皇上不见她,她也就便骑马走了!”澹台建成听了,喃喃道:“可是我的舒窈,根本就不会骑马?她……到底是谁?”澹台建成思怔了片刻,想起了杨坚之言,蹙着的眉头是紧锁,他终于对老刘公公沉声说道:“朕已知道,你且下去罢!”
马背上疾驰而过的两人,此刻在雅国和岐国国一处有幽深的山林中歇息。万俟化及和赵修德小心地将中了箭的澹台世民放在草地上。澹台世民双目紧闭,胸口殷红,已是没有了任何的呼吸。赵舒窈自是心痛不已,她在旁将世民的头抱在自己的怀中,口中喃喃道:“世民,你这傻子,你为什么要暗中跟了我来?你不是好好儿地在那北方边界的么?你为什么这么傻,这么傻?”她语无伦次地说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她的面上。
赵修德见了,心中已知是怎么回事了,他只得劝舒窈道:“妹妹,不要伤心了!此人已是一箭穿心,任神仙在世也是无能为力的了!”赵舒窈悲戚道:“哥哥!你难道不知,我欠他一条命么?他自是为了挡了那箭的!你叫我怎能不悲伤?如果说,我在那雅国皇宫,曾有一丝阳光的话,他便就是我的阳光,哥哥,你懂吗……”赵舒窈喃喃道。
万俟化及已是取了水走来,他看着舒窈抱着死去的澹台世民,默默地看了好一会,终于说道:“喝点水罢!”赵舒窈无声地接过他的水囊,忽然又忍不住大哭起来,咬牙切齿道:“我知道是谁害死了他!他连自己的兄弟都自是不放过!”万俟化及看了看赵修德,默默说道:“舒窈,你说的这人,可是那澹台建成?”赵舒窈恨恨地点了点头。
赵修德在旁蹙眉道:“舒窈!你好好儿的一个人来到这雅国干什么?你既然千辛万苦地走出,又为何要去自投罗网?难道你还嫌呆的不够么?”赵修德自是情绪激动。赵舒窈低了头,抚摸着世民越来越冰凉的身躯道:“我就是来这里,想看看我的父皇!”赵修德气愤道:“哎……现在自不是时候!”万俟化及看着赵舒窈的眼眸,忽地问道:“这澹台建成自是不知你还在人世,你这番想出现在他面前,是不是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去帮助的父皇……”
赵修德顿脚叹道:“蠢人!澹台建成既然能狠心赐了你死,又怎会希望你还苟活与世?什么不舍将你的棺椁下葬,什么追封你做皇后,都是因为心怀鬼胎,想演一出苦情计给世人看罢了!”他更是沉沉叹道。万俟化及蹙眉道:“舒窈!我们来的时候,怎么看到你身边有一匹宝马?看来你竟是一路从这岐国骑马出发,到了那雅国的?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我想,你绝不是一时冲动就千里迢迢而来罢?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是以你要这么做……”万俟化及看着赵舒窈,若有所思。
赵舒窈听了,倒是悲叹道:“你们为了救我,自是没有来得及将那匹好马给带走,倒是可惜了蕊珠送给我的那匹好马!”万俟化及苦笑道:“看来……这些时日,竟是蕊珠将你教会了骑马?”赵舒窈看着哥哥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不愿意他多想,便点头道:“我听说父皇没死,在那雅国的皇宫,是以我就想早点学会了骑马,到那雅国皇宫中去瞧瞧父皇母后的下落究竟如何?”
万俟化及看着她的眼睛道:“舒窈,你是不是……想去知道,究竟在澹台建成的心中,你占了一个怎样的的位置?是不是?如果有一点儿希望,你也会试图劝说他放了你父亲,是不是?”赵舒窈哀哀地看着万俟化及,自己心中所想自是被他看透了,倒也不能再隐瞒了,便轻轻点了点头。
赵修德却道:“舒窈!我是不信这个馊主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定是有人在背后怂恿与你!”赵舒窈听了,忙掩住泪道:“哥哥!自是我一人的主意!我是赵国的公主,难道不应该来看看父皇母后么?”她又低头看了澹台世民,伤心地说道:“化及!哥哥,我们还是赶紧地回到岐国罢!世民……我不想就让世民躺在这里……你们能明白么?虽然他是雅国人,可是他和澹台建成一点儿不一样?你们可不可以将他带回了岐国,我希望自己能好生地将他安葬……将她葬在一个青山绿水的地方!我一个人可以常来陪陪他……”她哀哀欲绝,苍怜的眼神看着这四处的林子,凄惶悲痛。
万俟化及看了看赵舒窈道:“舒窈!我知道你的心痛!既然这个澹台世民是你的朋友,那么也就是我万俟化及的朋友!你的要求,我答应与你!”说罢,他又朝赵修德点点头。赵修德自是明白万俟化及想说什么,便对着舒窈道:“好罢!既然这澹台世民救了你的命,那么也自是你我的救命恩人了!”他抬头看了看这里阴暗的天色,对着万俟化及道:“皇上,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快些赶路罢!若是身后有雅国的追兵,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万俟化及点头,对着赵舒窈道:“舒窈!你不要太过悲伤了!澹台世民,我会好生将之厚葬!”说着,便走到她身边,将澹台世民尸身抱起,横抱在自己的马前,随即自己也大步上了马,他对着舒窈道:“你还是和你哥哥共乘一匹,我这马儿载着澹台世民,咱们快些赶路罢!只要过了这边界,便就无需担忧了!”
赵修德点头称是,当下和万俟化及就着暮色,快马加鞭,疾驰走在无垠的旷野上!这马儿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反正赵舒窈耳边只听得呼啸而过的风声!行走之快,连前方横躺在万俟化及马儿前座的澹台世民都晃荡看不清!赵舒窈听得自己的哥哥在前面挥鞭,自己的眼泪一流下,这扬起的灰尘就即刻将它风干!她便在心中对自己说道:赵舒窈!将你的眼泪都一一擦了罢!哭有何用?哭了,世民就能起死回生了么?如果这天下之事,都能靠眼泪一一解决,那么,还要军队,还要打仗,还要战争做什么?从此以后,心中若有痛苦,请将眼泪都尽情流在心底罢!
暮色已尽,已是也晚了,高原的月色依旧是这么大,这么圆,这么亮!赵舒窈睁着眼睛,见万俟化及和赵修德度过了一处无人防守的关卡后,跃行数十里,到了天明之时,终于赶到了这黑龙国宁夏城郊外,方才放慢了行驶的速度!赵舒窈看着此处风景颇佳,颇有些似赵国!那一处山坡之下,竟然还生长了许多的枫树!她不禁想起了和澹台世民在赵国郊外香山的那次初遇!红枫树下,青衫少年,白衣少女,恍如隔世……
她掩饰着心中的感慨,对着万俟化及道:“化及!能不能将马儿停下!我想……好好看看这里!”在前头的万俟化及听了,掉转马头,和赵修德对视了数眼,叹口气道:“好罢!我们走了一昼夜,人马也都累了!就在此歇一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