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啊等,等啊等,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我在雪地里几乎就要冻成冰雕,那边才有侍者过来通传:“女魃上仙觐见——”
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激得一抖,我堪堪才迈出一步,下一步说什么也迈不出去了。没办法,脚后跟都冻木了。
饶是我步履维艰,旁边随侍轩辕黄帝的侍者见此一个上来帮忙的也没有,任我自生自灭,自己解决当下所遭受的困难。
忍不住悲叹一声,我强行拔起那条差不多快要血液凝滞的腿,一步,两步,三步……只要多迈出一步,我被冻的双腿就有所缓和。我不怕冷,因为属火的体质,我的抗寒能力很强,也因为这一点,可以看出,此时此刻天气是有多寒冷。
迈着机械的步子,我在身前一个神情显然有几分不耐的侍者的引导下,进了轩辕氏处理公务的屋子,或许是我错看,那名侍者在将我引入屋中后,在关门的一刹,眼里划过一丝不屑和鄙夷。
不屑……和鄙夷?
正当我失神,隔着一堵土墙,有熟悉的声音幽幽传来:“魃儿?是魃儿吗?”
我低低应了一声,是轩辕氏。循着声音的发源处,我绕过那堵泥墙,步入一个温暖而比之他处稍显精致的屋子。不知道这个时代都有哪些礼仪和规矩,我只弯了弯身,算是施礼,出声打了个招呼:“义、义父……你唤……呃,你唤魃儿有何要事?”原谅我的磕磕巴巴吧,叫出那一声“义父”已实属不易。再自称魃儿……咳咳,人家明明叫小叶子嘛。
轩辕氏脸上在听到我顺从的应答之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笑意并不深,若不仔细去看。很难发现他究竟是在笑还是根本就是面无表情。
他朝我招招手,我没多想,按着他的意思靠了过去。才在他身边站定。下一秒,我的手腕上突然被一股外力拉扯,转眼间,我已被这股外力带离原地,视线明晰时,我怔怔的看着上方的轩辕氏。
轩辕氏本是坐在热烘烘的暖炕上处理公务,类似于矮几的木质矮桌上。摆着许许多多的木条以及兽皮,上面是被石刻上去的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对此我不想多加探究,也没有时间多加探究,因为……
目光依旧怔怔。我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轩辕氏一手将我扯到床铺之上,像抱孩子似的将我抱在他的腿上,脸上亦如往常的面无表情,揽着我,空出的那只手仍在翻检着兽皮和木条。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又不知道问什么,只除了刚刚那一眼对视后,他没再看我一次,好像矮桌上的木条和兽皮。比我有更大的吸引力。
可是这样被他抱在腿上也不是办法,这个姿势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不安的动了动,钳在腰间的手掌如是刚才,一点松动的迹象也没有。心中不由腹诽,这世上,无论是何年何月。干爹永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无声无息的侵夺,我双手扣住那只紧握在腰间的手掌,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从我的身上掰开,见他投来警告的目光,我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迟疑道:“义父……你让魃儿过来……究竟有、有何要事?”
轩辕氏握在我腰间的手有所松懈,以为他要放了我,才想顺势从他腿上坐起,却不曾想,他揽着我的腰身,只是将我在他的怀里换了个姿势,一改适才的婴儿抱,他将我半抱在他的腿上,背靠着他的胸膛,即使是改半躺为坐直,还坐在他的腿上,我仍是比他矮了半个头。
我们的相处模式有问题,很有问题!从那天与他第一次相见的情景来看,我就隐隐觉得从前轩辕氏和女魃的关系非同一般,此刻证明,我猜测的一点也没有错。
我向远离他的方向挪去,待身体移下他的腿,转而坐在他座下的那张虎皮软垫后,我从侧推开他:“义父……这、这样不好……”
轩辕氏手臂收紧,阻止了我的逃脱,府头靠近,他强大的气势随同他的俯靠仿佛一张巨网,向我铺天盖地扣了下来。
“不好?如何不好?”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不掺杂一分一毫的感情,如此冷硬的话语随着他的气息喷吐在我的颈侧,让我光裸的脖颈生生起了一层战栗。
“这……这……”我吞吞吐吐半天,除了一个“这”字,什么也答不出来。
轩辕氏微微抬起头来,一双眼如同冰刃一般直穿人心,再复杂的人,也能在如此目光下一眼被看穿,而我这种比白纸还白的脑残货,想来早就被他透析得一干二净。
嘴角微微勾起,他却不是在笑,而是对于时局掌控的一种霸气和蔑视。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他在我的颈侧轻轻印下一吻,口气比之他的目光更加冰冷彻骨。
摄于他的威严,我不敢转头去探视他此刻的表情,一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眼中却混沌紧张,根本映不下眼前的任何风景。
嘴唇蠕动了下,踌躇半晌,我终还是迫于他的威压而开口:“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不是听不懂,而是此刻的情景,装糊涂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为何要装糊涂?我现在的身份是姜九黎安排在轩辕氏身边的粽子,这是其一,其二……我隐隐明白,从前的女魃,或者说,从前的我,就如陶潜所说的,勾引有妇之夫,而这个有妇之夫,正是现在在我身边对我施压的轩辕氏。
轩辕氏没有因为我的吞吞吐吐而失却耐心,他一只手箍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则游移上我的脖颈,一丝一缕的清凉触感从脖颈处敏锐的神经传至身体各处。我止不住打了个冷战,对此轩辕氏轻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犹若在笑,但更像是冰冷的斥责。
“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意听不懂?”
没等轩辕氏说完。我立即打断他肯定道:“我是真的听不懂!”
轩辕氏冷冷的目光犹如利剑刺向我,我立刻哑口。他说:“蚩尤说你失忆了,”平平淡淡的陈述语句。我却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点头。“从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我又次点头,他本来抚摸我颈侧的手慢慢滑过脸颊转而顺起了我的头发,轻叹一声:“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重重颔首:“真的!”
轩辕氏没有接着我的话向下说,而是话锋一转,语气比之刚刚愈加柔润温和,如同慈父一般。他说:“蚩尤还真是心善,没有立即将你手刃,他将你送还我身边,吩咐你做什么?”他的目光凝视着我一头略显金黄的头发,尤为专注。就像看着心中所爱,但只有与他近在咫尺的我,才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冷意。
我张了张嘴,本想一口否认,但随即想到,他既是能问出这样的话,必然是知道姜九黎将我送到他身边意欲何为。在这种人面前,意欲狡辩绝对是自寻死路,何况姜九黎也说过。轩辕氏定然早已料到他会在他身边安插探子,所以既然轩辕氏如此问了,我掩饰与否,结果都不会善终。
索性,我坦白道:“他让我监视你,将有利的讯息传达给他。”
轩辕氏淡淡扯了下唇角。坐直身子,从我腰侧抽回手,“你倒是诚实。”目光中闪过一缕厌烦,他说:“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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