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一个个笼罩在黑气之中的身影,我无所谓地耸耸肩:“都看着我干嘛?难道我会比饺子好吃?”咦!为毛我今天这么喜欢开玩笑,而且一个玩笑比一个冷场得厉害。
自知我的话会给某些人造成困扰,我摊手:“你们不吃我自己吃。”为了做饺子馅,手腕都快断了,这些人也忒没人性,都不带表扬一下下人家的劳动成果,这也就算了,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恁是一个饺子都没碰,是真的在等我还是觉着我这饺子太难吃?
坐在起先那把椅子上,我捡了盆中一只看起来稍小一些的饺子,浅尝了一口。嗯!馅大皮薄,汁鲜味美,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人间美味了。藐视地朝四周望了一眼:“你们到底还要这样看多久,再不吃可就又凉了!”他们可真是不珍惜姬公孙的劳动成果,要知道把这么多饺子蒸熟,又全部热了一回,是要消耗多少法力。
被我的话说动,有几个济世浮笙的下人已经对满盆的新奇食物跃跃欲试,可是看到各位主子都没动,也便打消了上前的动作。
我瞅瞅雪倾舒,阴阴地说道:“你不饿?”
雪倾舒点点头:“我饿,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眼神示意他说下去,于是他闷闷地叹息一声:“不就是吃个饭么,我吃就是。”他终还是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拿起桌上的碗筷,不一会儿,一盆饺子就见了底。
周围适才还在观望的济世浮笙的下人和小徒们,看到雪倾舒动了筷子,而且眼见着他的大胃。都有些坐不住,有几个胆子稍大一些的,已是上前立在雪倾舒之侧。望着那一堆元宝流口水。
我知道雪倾舒隐下不说的话是什么,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天天是以饺子为伴的,所以此刻再让他吃这么多饺子一定有难度。正可谓凡事都要有一个限度,吃东西也是。不过……饺子还分好多种的不是么?上次是猪肉白菜,难道这一次我就不能给他弄个三鲜蘑菇?啧啧,一粒粒饱满红润的大虾仁,甭说是雪倾舒了,连我自己都要惊叹一下下我的手艺。
有人带了头,大家总算是放开了胃腑。禾契笙坐在我身边,捏着一只饺子把玩了好一会儿。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而后道:“爱钱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你们看看,”某奸商举着手中饺子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划过,“连做出来的东西都别具一格,乍看之下,还真是和元宝一模一样呢。”说着,径自笑了起来,站在他身边的几个和他要好的小徒,也抿着嘴在那里憋笑。
我一把抢过禾契笙手中的饺子:“你爱吃不吃!”真是的。他的想象力是不是也忒丰富了点,还我做出的东西别具一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他口气中挖苦讽刺的味道,他可是偷听过我和成秋碧的对话,对于我的过往。他不是一清二楚,也是知道个**不离十,遂这饺子的出处,就凭他个奸商的脑袋,还猜不出来不是我创造出来的?
禾契笙挑眉而笑,不顾我的怒气,犹自从面前的盆中又拿出一只饺子,仔细放到口中品尝了会,大赞道:“味道果真不错,米糊糊面糊糊,你们还不快些尝尝,再不尝,以后再想吃,可就要看丫头的脸色了,谁让我们今天把她给惹着了呢?”语罢径自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道笑个什么劲儿。
旁白了他一眼,随着米糊糊和面糊糊品尝之后,济世浮笙内下人小徒们也便放开了心胸,大吃特吃起来,所谓吃人家嘴软,对于我的手艺,众人俱是赞不绝口,听得一直默不作声的姬公孙脸色是一黑再黑。瞥了眼姬公孙,我悻悻地朝还要夸赞我的一个济世浮笙的小徒摇摇手,这饺子大半可都是姬公孙包的,就我那点体力,一盆饺子下来都手软胳膊软,若不是姬公孙早早就学会了包饺子,而且手法纯熟,恐怕今天他们是吃不到如此美味了。
一夜,济世浮笙内可谓是比之过年还要热闹,不过……晷宫国貌似没有除夕、春节等这些节日,看来应该建议一下易钧容,为他的国民们创建一些特殊的日子,以助于民众团结和娱乐,否则这些平头百姓千篇一律的过着苦逼小日子,多枯燥呀。
第二天一大早,禾契笙就出了济世浮笙,起身前往京城内城。
京城内城除了皇宫之外,还有各个大臣的府邸,可谓是达官贵人以及宫廷名流的聚居地,也是晷宫国的贵族圈子。禾契笙去那里,主要就是拜谒几位当朝权贵,估计一日两日还回不来,因为在拜谒权贵之前,他要先行进入皇宫参拜一下新皇易钧容,统共下来估摸时间不会太短。
几乎是禾契笙刚离开的当晚,久出未归的禾延悦就回来了,如此巧合,我都要怀疑他们两兄弟是不是事先约定好了的,不过从米糊糊和面糊糊的经验来看,禾契笙和禾延悦即使不用约定,他们的想法似乎也能互相感应,谁让人家是双胞兄弟捏?如此想来,就很好解释为何一个前脚才走,另一个就返回了。
济世浮笙前面是医馆,后面是住所,所以禾延悦回来,住在后院的我们并不是第一个先知道的,而是前方医馆内的小徒们。经由小徒口耳相传,禾延悦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济世浮笙,我一听禾延悦归来,心里蓦地就升起一股期盼和兴奋,都不及整理衣容,我就奔向前方医馆。
和我不同,禾延悦归来,无论是济世浮笙的下人还是小徒,一个个都挺着身板着脸,不再有昨日的嬉笑打闹,整个济世浮笙从昨天的大年夜气氛直转而下,演变成现在这样一种清明、十五上坟时的冷肃和惨淡。
我的兴高采烈忽然就变得异常格格不入。
这还是我从昨天到现在,第一次来济世浮笙前方医馆,同印象中的医馆很像,大大的柜台后。是一列长长而且高大的药柜,药柜上分列着一格格大小相等的方形柜子,柜口都贴着标签。以方便找药。
正有小徒为一名面色饥黄的老人诊脉,神情专注,态度谦和。而其他小徒也是各忙各的,一个个不苟言笑的样子。完全没有了昨日见了美食时那副饿狼似的模样。
我转目在医馆内四下寻找,一个小徒上来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看向他,他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与医馆大堂只有一帘之隔的后屋。微笑着点点头,心中纳罕这禾延悦在济世浮笙的威严可真是不同凡响,他在与不在之时。这济世浮笙就天翻地覆,完全不是一个样。
顺着小徒的指引,我走向隔在帘子之后的屋子,打开帘子,只觉屋内昏暗,扑鼻而来的,尽是各种草药混杂后的苦涩味道。
掩鼻沉了沉气,我这才朝着不远处的一点荧光寻去。
禾延悦站在从天窗之上射下的一束光线里,手中执着一本医书,正在出神。另一只手则时不时研磨一下身前桌案上一只研钵里的灰色药汁,专心致志的样子确实让人心生叹服和向往,难怪昨日那小徒要说京城里许多名家贵女都对他趋之若鹜,如此谦谦君子。如若没有脸上那一道疤痕,定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稍稍为禾延悦的毁容而惋惜,我轻唤一声:“延悦?”呃……突然感觉这个名字好生疏,也只是相别几月而已,时间果然是最能令人遗忘世事的利器,就算是再难忘怀的人或者事,也会被其湮灭。
禾延悦没有听到我第一声轻唤,眉宇纠结着,显然是在思索着他手中正自调配的药方,于是我又加大音量唤了一声,结果他还是木头似的没反应,无奈,我只得上前拍了他一巴掌。手掌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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