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在寒光里渐渐消逝的那只庞大身影,心骤然被揪紧,先不说苍林沐是它的过养者,就只从一个完好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我也受不了。
挣脱开姜九黎的钳制,知道他的狠辣,可无论看过多杀次,每一次看到,都在心底蒙上一层抹不去的阴霾。
啪‘
一巴掌拍在姜九黎脸上,他白皙的左脸颊立时凸显出一张血红的巴掌印。我太生气了,从在*宿山*宿峰时,这口气就一直憋着。
“姜九黎,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凭什么要毁掉我的一切,你是谁呀,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生活,你个不折不扣的畜生!”声嘶力竭的喊,就只这一句话,到最后嗓子都已经哑了。
很难相信是我打得他一巴掌,姜九黎很是震惊,他一度用惊异的眼神盯着我,觉得他这种毫无掩饰的目光侵犯了我的尊严一样,抬起手,又是一巴掌下去。
啪“姜九黎,我恨死你了!”居然敢说要毁掉我的一切,好啊,那你就试试吧,我一定要,在你毁掉我的一切之前,先毁掉你的一切!
胸腔起伏,长长呼了一口气,我转身步上那级漂浮过来的青黑色台阶。逃是逃不走了,现在的我,也就只能前行了。
踩着脚下不〖真〗实的青黑色台阶,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虽然害怕,但心中又莫名的想,或许跌入那黑渊里,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不知道姜九黎何时跟上的我,只听得身后不远有脚步踩踏之声,间或还会传来轻微的震颤声,想不出那震颤声是从何而来,但不想看到姜九黎,所以不回头,也便没法追究那震颤声是源于何处。
姜九黎没有因为我打他的那两巴掌而追究我,不觉得有多庆幸,只是奇怪,奇怪他为何就那么的一句话没有忍下了这股闷气。他要是为此打我骂我活着那啥我,我都不觉得会有多诧异,但他这么的一声不吭,倒使得我不自在起来,心中纳罕,他不会又想到啥损招来报复我了吧?
想着他会不会一恼怒就把我突然从螺旋状台阶上推下这万劫不复的深渊,脚都开始虚软,不觉那震颤声靠近,等到那震颤声的发源体已经碰到我耳朵时,我差点一激动就蹦进台阶旁的深渊里。
惊悚地侧头看向身边那令我浑身毛孔都为之战栗的震颤声发源体,下一秒却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只见一条跟蚯蚓似的小东西使劲儿摇着尾巴,跟条小哈巴似的贴着我的耳朵蹭啊蹭,而那诡异的震颤声,就是从它那高频率摇着的尾巴上传出的。
我不确定地问道:“木木木?”不可能!刚刚明明看到木木那条蠢龙被姜九黎给杀了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一块。
听到我跟它说话,小东西甭提多高兴了,有点像鱼的嘴巴张开,嘶嘶哈哈地叫了起来,声音还真不小,我抠抠耳朵,揪住那条高频率甩动的尾巴,不可思议地吼道:“你真是木木!?”抬眼偷偷看着越走越近的姜九黎,不敢看他,特别是想起刚才甩他的两巴掌,心中忽升起愧1
疚,但瞬间就被脑中回荡着的他那句“毁掉你的一切”给灭杀子。
木木很开心我还能认得它,虽然很像蚯蚓,但长度足有五六十厘米,绕着我的脖子一圈绰绰有余。绕着我的脖子,它的身体有鳞片护体,凉凉的,和它纤细的身体相比,它那脑袋就显得过大了,大大的眼睛跟虾米似的吐出,黑亮黑亮,跟小玻璃球似的。大脑袋轻蹭我的颈侧,鳞片缝隙的粗糙感使得我麻痒难耐,忍不住就被它搔得笑了起来。
姜九黎走到我身边,轻哼一声:“无知的女人。”
扁了扁嘴,没去搭理他,毕竟是我理亏在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了他,他没责怪或者用酷刑惩罚我,这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
木木很是惬意地盘在我脖子上,大脑袋耷拉在我胸前,偶尔蹭蹭,凉凉的,像条小蛇一样。忽而就想起成秋碧,最初相识时,他也是这般盘绕在我的脖子上,虚无的魂体,却可以感受到他浑身无法掩饰的孤寂。
鼻子一酸,一滴泪悄然滑落,抬手迅速将其抹去,继而用那只手摸摸脖子上缠绕的小龙,小身体冰冰凉凉,真是很难想到它竟是一只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