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气不打一出来,扬手就要打栓子他爹。
三婶忙拦住了,求情道:“他没有错,是我的错,是我的,全是我的错……”
栓子他爹丝毫不领情,冷冷的瞥了一眼三婶,气哼哼的走出了屋子。
看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拉扯长大的儿子竟然就这么一点都不犹豫的离开了,三婶只觉得整个身体好似被浸在冰冷的冬水里,冻得她透彻心凉,身子不住的微微打颤。
这就是因果报应吗?
三婶感觉自己好累,累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包氏见三婶的面色不对,忙让她躺下来,替她掖好被子,安慰道:“这个皮孩子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不知道这个鸡蛋红糖水还是他让我煮给你喝的呢,他还是心疼你,敬你是他的亲娘的。”然后,又蹲下身子,用手小心翼翼的把倒在地上的鸡蛋一个个捡起来,边捡边念叨道:“我们乡下人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东西掉在地上了,把脏东西洗掉了,不就照样可以吃了吗?你先等等,我把蛋洗洗,待会儿给你再端过来。”
看了几眼三婶,见她又开始不声不响的,包氏摇头叹气的出去。
一等包氏出门,三婶的泪水又开始无声的从眼眶里流淌出来。只不过,刚才的眼泪是释放的眼泪,是减除压在心头多年的痛苦源泉,现在却是苦涩的,对自己人生感到无趣无望的泪。
这样的日子,她活着还有什么劲?
包氏把脏了的鸡蛋拿回厨房,茉莉看到了,忙问道:“刚才怎么了?栓子他爹在发什么邪火?”
闻言,包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鸡蛋红糖水打翻了,刚好被他看见了,就借着这个由头说你婆婆不省心。唉,这孩子只是在外头不顺心了,然后拿你婆婆撒气呢。”
“哦。”她婆婆的确是不省心,害得她也不敢随便出门。
茉莉不说话了,低头干着手头的活计。
包氏见了,知道茉莉对三婶有心结,而自己跟老头子一年比一年老,不知道哪天就这么去了,她们这对婆媳的关系却还是僵硬着,而栓子他爹对三婶也有气,怕到时候三婶日子不好过,忙在中间和稀泥道:“其实你婆婆的心眼不坏,就是你公公生病的那几年活生生的把她的脾气给熬得火爆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说你就当作没听见好了。过日子就是这样的,每天吵吵才热闹的,不吵不闹冷清的要死的那还叫什么日子?”
说着话的同时,把刚才的那几个鸡蛋放在热水里滚了一下,拿出一个卖相比较好的,夹到另一口的小碗里,对茉莉说道:“刚才你婆婆跟我说,这些年来辛苦你了,让我分点给你尝尝,只是太婆老了,手没有拿稳,生生的浪费了这好东西。不过,这蛋只是掉在地上了,我刚才用热水滚过了,不脏了,你吃吧,这是你婆婆的心意。”
茉莉看了眼放在面前的白生生的鸡蛋,叹了口气又给推回去了,“太婆,您辛苦了,还是您吃吧,我年纪轻,不妨碍的。”
包氏露了下自己差不多掉光的牙齿,说道:“你看我的牙,再吃啊就一个不剩了,太婆老了,吃了也没用了,你吃吧,这是你婆婆特意给你留的。”
见此,茉莉只好道:“我留着给栓子他爹吃,他比较辛苦。”然后,不容包氏再说,把那装着鸡蛋的小碗放进碗橱里。
包氏只好作罢了。
她知道三婶跟茉莉的矛盾不是一天积累起来的,也不能一时来化解,只能在她还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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