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
银子是人家的银子,借不借是人家的自由,他又有什么好埋怨?好诅咒人家的?
想明白了之后,他的怨恨逐渐消失,对待事物也冷淡许多。
人各有命。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
只不过,他却不敢把这心思透露给李大汉和吴氏,怕他们更加内疚,更加自责。
有些时候,恨别人总比怨自己好。
爹娘生养他不容易,他不能不孝,让爹娘一辈子都不安乐。
于是乎,他转移了话题,讨论起汪氏肚子里,他不怎么喜欢,爹娘却欢喜得很的孩子。
果不其然,李大汉的神色舒缓了不少。
见状,狗剩松了一口气,支起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要是汪氏敢对吴氏不敬的话,他就冲进去。
内室里,汪氏抽抽噎噎的坐在炕沿哭泣,也不说狗剩的不好,就这么低头小声的哭着。
她其他本事没有,有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在这个世上,婆婆永远是婆婆,媳妇永远是媳妇。
婆婆的心里就是有媳妇,却永远都不会超过对儿子的分量。
所以,汪氏之前敢大大咧咧的骂狗剩,在吴氏面前,她就收敛起来,一句不说狗剩的不好,就自己哭着。
而吴氏多多少少是知道汪氏的小心思的,心里就越发窝火。
她这是逼着自己骂儿子!
大儿子的腿永远是她的痛,觉得对不起他,害了他一生,平日里对他的疼爱比其他几个孩子多。
这个汪氏却如此作践她的狗剩,怎么不让她恼火?
可为了大孙子,也不得不忍了,涎着老脸好言的哄汪氏道:“好了,你也别哭了,我已经狠狠骂了那个臭小子一顿了。这夫妻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就拿我跟狗剩他爹说,还不是这样闹着过来的?你现在又怀了身孕,更不能哭了,仔细眼睛给哭坏了,往后就可有苦头吃了。”
见好就收不是汪氏的人情处事,逮着机会踩人入泥才是她真性情。
她慢慢停止了哭泣,期期艾艾的控诉道:“我也只不过是想着他编竹篮太辛苦了,虎口都流血了,想着让他歇歇。没曾想,还没等我说,他就说我嘴馋,想要吃肉了,我哪里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诬陷我,我心里气不过就回了几句……”
吴氏听着心里冷笑不已。
她都已经赢了,还要再踹狗剩一脚,真够阴的!
面上却是不显露内心的不快,安慰了汪氏几句,还装腔作势的又骂了狗剩。
汪氏好受了不少,不再提狗剩,拐着弯的打听起张福来婆家的事情。
吴氏不知道汪氏的小算盘,却也觉得她这话题转折得太快,透露出满满的不平常,继而警惕的问道:“你问他们家的事情干嘛?刚才你公爹说得话都忘记了?他脾气躁,也更不愿意听到家里人议论那家的事情,你可别犯糊涂。”
一听,汪氏更好奇了,很想知道两家的恩怨。
如此的一来,她也好更加便捷的收拾那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