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虽然身子沉,可是脑子里却觉得还有什么事儿没有完成一样,哎呀,她这几天忙着自己的事儿,竟是还没有去柳府探望茜雪!他可还是没有告诉罗茜雪,柳时元还活着的事儿呢!虽然这柳时元好生嘱咐过自己,不可说出他还活着的消息,可是,事到如今,她可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相信,罗茜雪听了,自是会欣喜若狂罢!柳时元柳大人,你心有顾虑不说,妈妈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帮你说着去!
当下这梁红鸢便告诉众姐妹,若是李小贵来了,且让他略坐上一坐儿,不出一个时辰,她便自会过来。这楼里的姑娘们,听了便纷纷起哄道:“知道!妈妈快去吧!等你的心上人来了,我们自会说着去!”这梁红鸢听了,方挺着笨重的身子,出了楼,直往这柳府邸而来。
可巧今日罗茜雪也意欲出门,听说这商州城里已经新建了座寺院,就坐落在皇宫之南,规模虽不必相国寺,但是据说是请了西天释迦摩尼的舍利子来,最是虔诚不过的,因此,这管家在柳府庵堂绘声绘色地朝着罗茜雪说了一通,倒是说得罗茜雪是颇为心动。其实老管家的言下之意,是希望茜雪今日也自那寺院还愿去也!只不过担心她不去,换做这样的法儿将说一下!
老管家道:“既是这现成儿的,夫人不如停了这手里的木鱼,且去看看如何?据说见了这释迦摩尼的真身,一时未了的心愿便都能如意实现了的。”
罗茜雪听了,少不得停了手里的木鱼,问道:“管家,果真是如此?莫不要诳我?”
管家便道:“没有。这是最真切不过的。前些日子,我听说这城里有个姑娘也来这白马寺还愿,祈祷她素日孝敬瘫痪了的母亲,一日里竟磕了三百个头,你说这心可是虔诚不虔诚?”
罗茜雪听了,便问管家道:“后来可怎样了呢?”
管家叹道:“这便是说的,心诚则灵了。这姑娘回去后,发现她的娘已经是丢了拐棍,自个儿就站了起来了。你说是奇是不奇?”
罗茜雪听了这话,便觉得暗暗合了她的心,对着老管家说道:“管家,既是这样,我是定要去一去的了。或许上天可怜见我,会让时元死而复生也说不定!”
管家听了,便顺手推舟道:“夫人,这便是了!这天虽说冷,这是天色也颇好,这城里的大小姑娘媳妇们可都去了。据说若是和佛有溯源的人,会见到这舍利子后,看到五彩的本尊大佛呢!对着这大佛如论祈祷什么,佛都是会应的。”
“竟是这样奇?”
老管家点点头儿,罗茜雪听了,便道:“那么我更要虔心而去了。什么人都不必跟着我。小环也不必。我就这样徒步走去便可。想来也不是很远。”
这罗茜雪便准备了一些香火,挎了个小包袱,就走出了府门。岂料刚出了府门,便遇到了自来看她的梁妈妈。梁妈妈一看到罗茜雪的打扮,不由问道:“茜雪姑娘,这是往哪里去?”罗茜雪一瞧,是宝簪楼里的梁妈妈,数月不见,陡然地发现这梁妈妈的肚皮儿竟然是变得大了一圈,她本能地问道:“妈妈,你的身子是怎么的了?你可是怀了孩子了?”梁妈妈便点点头,问道:“我是特意来瞧你的。怎么,看你的打扮,你似要出门去?”
茜雪听了便道:“不错。府里的管家说,这城里新建了一座寺院,唤作白马寺。寺中供奉着远途运来的释迦摩尼的真身舍利子,据说,有缘的人会看到本尊,到时,一应祈愿心事竟是无不准的。”
梁妈妈感叹道:“所以,姑娘竟是忙着给柳大人还愿去了?”
茜雪便说道:“正是了。”
梁妈妈看着消瘦的罗茜雪,心中感念着她的一片痴情,终于决定不再相瞒,她一把握住了罗茜雪的手,脱口而出道:“茜雪姑娘!你可知……”她想了想,想起了柳时元之言,可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她看着茜雪哀恸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姑娘!你可知府上的柳大人,如今还活着?”
她这话一说完,倒是把罗茜雪唬怔住了,她看着梁妈妈,勉强笑道:“妈妈可别诳我,这商州城中,谁人不知,吏部尚书柳时元早就已经是个死人儿了!我日日诵经念佛,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自个骗自个罢了!”梁妈妈见她不信,急的赌咒发誓道:“天皇老子在上,妈妈我活了这三十几年,是个唬弄人的么!我自是亲自见到过柳时元,他如今人便在这商州城中!我当日见着心中也好奇,这柳时元到了自个的家门口,怎么竟是不进去呢?他只是简单说了,他有苦衷!”
这罗茜雪怔怔地听着,半响方道:“是么?竟是这样的么?”梁妈妈见她似是魔怔了,说道:“此事是千真万确!还有,茜雪姑娘,这柳时元可是什么都记起来儿了!他当日见着了我,可是脱口而出叫我妈妈!”罗茜雪听了,心中是感慨万千,原本以为早就不在人间的柳时元,此刻竟还是安好地活着,而且,就在这商州城内,就在她的身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可是,想来他也已经知道,如今的她,早就一心一意地守在了庵堂,为他祈福,可他怎么还是不出来与她相见呢?
是了是了,她的嘴角边泛出一丝苦笑,这梁妈妈不是说了么,这柳时元彼时已经是什么都记起来了!他避着不见她!他……心中已知真相,可是还恨着她?
毕竟,她是奸臣之女。想到此,她便掩饰住内心的汹涌波涛,对着梁妈妈说道:“谢谢妈妈,特特赶来告诉我。那么,如今我自是知道的了。”
梁妈妈见她的面容竟不似欣喜,心中诧异,问道:“姑娘既已经知道了,那么就该去告诉皇上和娘娘呀!只要这通告一下,那么这柳时元大人是必然会现身的了。”
罗茜雪苦涩地说道:“妈妈,这事也不是能够勉强的。既然柳时元不愿意见我,那么我就安心地等吧!我想,总有一天,他回来找我的。”
梁妈妈叹道:“这我真是弄不懂儿了,你们明明都是情根深种,明明都是那么在乎对方,一个死了,另一个就便不活似的,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反而这样的踌躇起来?”
罗茜雪便道:“妈妈,你可知近情情怯四字?”
梁妈妈说道:“茜雪姑娘,今儿我是话也说了,依我看,你们的缘分竟似未尽,这天可怜儿见的!你今日去白马寺还了愿,想必那释迦摩尼大佛一定会许你的所有心愿儿罢!否则,姑娘,你可就也太苦了些!”梁妈妈又细细地和罗茜雪说了一通,心中念着这一时半会的,李小贵怕是要已经在宝簪楼里苦着她了,想到此,便又匆匆往宝簪楼而去。
罗茜雪看着挺着大肚的梁妈妈走远,心中自是感慨万千。虽然这柳时元不见她,回避着她。可是,她听了梁妈妈之言后,心中还是升腾着不可遏制的喜悦!没有比柳时元还活在人世的消息,比她更激动开心的了。
她一路往白马寺而去,口中不停滴念着:“时元,时元,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我知道你可还恨着我。不过你怎能不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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