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孤单,想着时元对我的好,可就不会寂寞了。即使一个人到地老天荒,也是不怕的。”梁红鸢听了,几乎要留下泪来,她说道:“这柳大人即使在地下有知,想着姑娘这样待他,也是定无遗憾的了。”
心中又想着李小贵之事,便遮掩说道:“哎,怎么这柳大人偏就落了水呢?”想想便又添加道:“若是姑娘在这柳大人身边,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这也忒不小心了!”
罗茜雪不知她言者有意,便说道:“我在他身边又能怎地?就算不希望他出事,可是偏偏有人一心记着他!想来,冤冤相报何时了?”说着,心中悲愤难耐。
梁红鸢听了,觉得此话是大有深意,不禁假意问道:“莫非姑娘竟然是跟在柳大人身边的不成?怎么看来竟是有人一心想要他死似的?”罗茜雪听了,倒是不再说话了,只是难过地叹气。
这梁红鸢见此,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一时怔怔儿的,只是觉得这李小贵竟是错了、错了!
她心中已是得到了答案,她在心中默默叹道:李小贵啊李小贵,你这是何苦!你只是为了帮恩人报仇,可是你没看到茜雪姑娘是有多么地痛苦么!这柳时元和罗茜雪,真是前世的孽缘!
她的心也是纷乱至极,不知这李小贵是对是错,也不知罗茜雪是对是错了!竟觉得这时间的事物原也没有什么对错,只是看你如何地对待!
想着自己与李小贵牵扯十五年的孽缘,她不禁在心里苦笑:梁红鸢啊梁红鸢,那么你几乎花了一生的时间,来等待他,究竟是值不值得,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罗茜雪便和梁红鸢对坐,二人各自出神。忽然,这梁红鸢心中又是一阵呕心,她似乎明白到了什么!自己的月事已经是三个月没有来了!
且不管李小贵是对是错,也不管自己之前是对是错,可是,有一件事,她觉得自己做对了!她有了李小贵的孩子!不管李小贵人在海角天涯、山南海北,有一个孩子伴着她,此生也是不再寂寞的了。若是再往后迟延些,她可是老的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想到此,梁红鸢便叹道:“事已至此!茜雪姑娘只得节哀顺变吧!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凡事看开些,妈妈我还是那句话,这天下的事儿竟还是难定儿的!且看以后!”
谁知茜雪听了这话,轻轻说道:“你们都说是柳时元死了!可是,我只当他还活着!他活着,自在我的心里呢!”梁红鸢听了,心中一痛,说道:“茜雪姑娘,保重些!身子好了,将来什么祈愿,自是能够实现的!”她想想又道:“就拿我说了吧,妈妈我年轻时也曾喜欢过一个人,如今已经等待了十余年,可我还在等呢!从十八岁等到了三十多,如今还在等呢!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儿!可我还是好好儿地活着!我活着,我才方有希望!才有盼头儿!姑娘,你说是不是呢?”
罗茜雪听了,内心似有深深地触动,可口中还是说道:“妈妈,我念了半日的经书,可也是累了,妈妈还请先回去吧!妈妈嘱咐的话,我自是记得的。只是我累了,需要闭上眼睛好好歇着!”
梁妈妈见了,知道她每日里心思杂乱,是以心神劳累,于是改口道:“夫人好生地歇着罢!明儿个自是新的一天!”她想到此,不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梁妈妈自出了柳府,走到这大街上,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又饿了起来。想着,便在这街上将买些零食罢!倒是不可饿坏了这肚子里的小家伙!
看来看去,忽然发现在街角的一边有个挑着炊饼的摊子!看出那摊子还热腾腾儿的,于是便大步走上前去。
到了摊子前,发现这个卖炊饼的,躲着蹲在一角,不知在往脸上涂抹些什么东西。梁红鸢觉得奇怪,便大声说道:“买两只炊饼!”可这货郎还是蹲在一边,背对着她,手儿不停地在脸上翻弄,好似手里还有什么白花花的东西。
她倒是觉得更奇怪了,于是将嗓门扯得更大,说道:“买炊饼了!白放着赚钱不要啊!”
来人听了,只得转过身子来,口中说道:“就来,就来。”说罢,从摊子下取出一个荷叶包,将两只炊饼包好了,看也不看,就递给梁红鸢。梁红鸢便接了炊饼,将钱付过,可是这老货郎也不接,显得漠不关心似的。梁红鸢只得将钱放在摊子上。出于好奇,她便朝着这个老货郎又多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这老货郎的白花花的胡子竟然掉了下来!原是个假的!这老货郎自是尴尬,梁红鸢再一看,怎么这个货郎瞧着如此的熟悉!咦!这……这……这人可不就是传说中已经落了水的柳时元柳大人么?
此时的梁红鸢自是脱口而出:“我的天!你你你不是柳大人么?你是怎么地了?”
柳时元听到此话,心中猛地一惊,再细看来人,原来是宝簪楼的梁妈妈!
柳时元见避无可避,只得将脸上的假胡须和眉毛都卸了下来,站直了身子,沉吟说道:“原是梁妈妈。多日不见了。”梁妈妈纳闷道:“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竟是这样的装扮?前面不就是大人您的屋子么?我竟真是糊涂了?”一面看着柳时元,心中自是大大的窃喜!原来这柳时元竟还是好好儿的!不是都说他落了水死了么?这……这……这……,此时梁妈妈的脑儿都简直乱了!不行不行!她得好好理理儿!听这柳时元叫她梁妈妈,人人都说这柳时元失了忆了,可是方才他不是对着自己,脱口而出便叫着“梁妈妈”,这柳时元可是什么都已经记得了?
于是她笑着说道:“大人,不是人人都说失了忆了,这会子可是什么都想起来了?”柳时元便笑道,但是依旧拿着帽檐遮了脸儿,说道:“不瞒妈妈你说,我却是什么都记得起来了。”梁妈妈倒是奇了,问道:“既然大人什么都记起来了?怎么不索性就回府去了呢!倒在街上扮作货郎来了?这可是奇了怪了?”
梁妈妈见柳时元听了这话,没有言语,叹道:“柳大人,你可知,如今茜雪在你府里,是日日为你烧香拜佛啊!你要是出现在她的面前,保不定她有多喜欢呢!”
柳时元听了,脸上并未现出多大的喜色,他讷讷说道:“是么?茜雪她还好吧!”
“大人,方才我进贵府去瞧了她了,一身白衣,心如死灰啊!看着忒可怜儿!”梁妈妈叹道:“大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苦衷?”
柳时元看了看这阴冷的天,只是沉声道:“只是一切时机还未成熟!我和她之间,且看以后罢!”言语之中,自是掩饰不住的惆怅之色。梁妈妈倒是奇了,问道:“大人这又是何苦来着?既是如此,为何当初要以五万两银子给茜雪赎了身子呢!”
柳时元只得说道:“梁妈妈,我还没有处理好一些事情,所以暂时不能表明身份。我在这街上卖着东西之事,还请妈妈不要告诉别人儿!”柳时元是一脸的诚恳。
梁妈妈想着李小贵,脱口而出道:“大人,你不是落了水儿的么?究竟传言是真是假?”柳时元笑笑道:“不假。如今,我也在寻那日推我入水之人!”梁妈妈听了这些,心内大大的一惊,看来,这李小贵果然是报仇之心不死!她怔怔地问道:“那么,大人你若是找着了凶手,可打算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