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悲伤,她受尽了所有的殇,她本以为谁都感动不了她,谁的话语在她这里都会失去原来的意义。可那一刻刻的楼谨脩一字一句飘入她的耳中,她的眼里出现了氤氲。却还是轻轻的咽了口气,抬眸间却明亮如昔,她笑得风轻云淡。回道:“二公子以为,一世长安是那么的容易的么?江山为聘?这西岐江山是二公子的么?我想要的一切二公子能够给么?二公子,趁现在一切都来得及,到此为止吧,我一直很感谢在那么一段时光中能够遇见你,能够有你和哥哥相陪。真的,谢谢你!”
楼谨脩当时看着她,眸子中都是说不清道明的情绪,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她,那还是第一次。她从楼谨脩的身上看到这样冰冷的气息,那也是第一次觉得他冷。
一句谢谢你!便将他推得很远很远。半晌之后楼谨脩缓缓的开口问道:“你觉得现在开始还来得及是吗?”
红妆一阵无言以对。
“是谁告诉你,现在我还来得及回头?是谁说现在来得及?是谁说!是谁告诉你的!”她当时呆呆的看着眼色通红的楼谨脩,心一下一下的痛了起来。可是她没有选择,谁将她变成这样,谁就要付出代价!无论她是否微笑?是否坚强的生活?这一点在她的心里,毋庸置疑,从未改变过。
红妆听着楼谨脩的话语,她不知自己该如何告诉他,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静静的坐着。面对他的声声质问,他无言以对。她轻浅的眉眼间带着他最不喜欢的疏离浅笑。良久之后,最后她说“对不起。我的人生需要我自己一个人过,一个人承担。”
“阴姬红妆!我就问你,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说现在一切都来得及?早就来不及了,早就来不及了!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十年前我就在你身后,我看着你,看着你幸福,看着你快乐,我从不打扰,我一直以为我不逼你,你就不会走,就不会离开。”
无数的画面一片一片的飘过,那时的红妆坐在轮椅上,轻轻的仰起头,碧蓝天空下的白云朵朵,她恍惚间就想起来庭院中的白玉兰花,曾经她一觉醒来,推开门便闻到了白玉兰的画像,淡淡的暖入人心,她还记得当时看到院里白玉兰花开时的笑颜。他远远的站在庭院门口,一袭白衣,温润的面容,暖心的笑脸。
燕城的漫天大雪,漫天飞舞的白,他的背上曾留着她疗伤时的那些泪水,她还记得那些温暖。可这一切都身不由己,心不由身。若是她最初遇见的就是他,是不是不会有此刻的残缺与破败。可时间不会倒回,如今的她又那什么去奢望幸福?又怎么忍心让自己拖累别人?
她的心已经隔了别人了,楼谨脩,爱来得太晚。
“二公子,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我的好朋友,别无男女之情。”
“十年,十年我都等了,你的每一次回眸,可有一次是为了我?我以为最终你会看到我,从最初的阿衍到小五,你一直都笑颜逐开。我以为我一直能在你身后等你回头,可我等到了,都不是!”
红妆静静的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苦笑,淡淡的说道:“外加这两年,十二年了,十二年过去了,我不再是沙漠里你遇到的那个小妖了,你也不是当时的那个白衣哥哥了,十二年改变了很多。你既然一直在我身旁,为什么你不出现?为什么你要让别人走到我的心里?”红妆的心里无限的酸楚蔓延。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滚落,她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我以为,两年前你带我回来的时候,我们才是重逢。对不起,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楼谨脩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时间都已经静止,他身形僵硬,一动不动。看着红妆的落荒而逃,门口早已不见红妆的身影,她最后的话语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耳中荡漾,她说:“你娶她吧,君临天下才是你最终的责任,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过了就该忘了。”
红妆出了府,泪水染满了脸庞,抬眼间就看到阴姬寒在不远处等着她,白衣锦绣的身影,她在他的面前泣不成声。哽咽道:“哥哥,我欠他太多。”
阴姬寒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时间会是最好的疗伤之药,等过了许多年,他君临天下,有了很爱他的女子,他或许早就忘记你了,而你也会一样如此,只是妆儿,就这样离开真的不会后悔麽?”阴姬寒眉眼冷情,就这一点他们兄妹间很相像,很多心思从不表示,就如同阴姬寒从未看出过红妆心里永远存在的怨。阴姬说完从手袖里拿出了帕子递给了红妆,红妆接过帕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她仰起头,依旧还是明亮如昔的眼眸,似乎从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阴姬寒一直觉得他的这个妹妹掩饰情绪就是一个高手。一切思聪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归于平静。
而此时此刻,红妆静静的看着他,太多的回忆袭来,她紧了紧晚沐锦的手指,她的现在是否变迁了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