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变成了朋友。她有些时候似乎能够看清他的心思,看懂他影藏在身后的东西。
坐在马车上,听到了谈起了红妆的事情,她的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悲伤,其实红妆的朋友不多,就算再漠北多年,也不曾有什么好友,可是去因为晚沐锦,阴差阳错的结实了纳兰素衣,并且一见倾心,成为了惺惺相惜的朋友,至少她为了纳兰素衣和晚沐锦吵过,闹过,至少,至少那个时候的红妆真心的珍惜她这个朋友。
当他牵着她的手,走过长长的红毯,轻轻的挑起盖头。她微微的抬眸,冷冷的说着,“三爷,我希望我们一直是之前的关系。她们和衣而睡,那一晚的她似乎有些紧张,似乎又睡得很坦然!”
他娶她,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娶她,似乎很多事情都是顺其自然的,那个女子整整的哭了一天一夜,他终于安抚好了那个女子。
纳兰素衣,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他的结发之妻,虽然她们那时不相爱,不能这么说,那时他不爱她,可是此时她不爱他!
在府中的对面而坐的日子颇多,慢慢的他会在清晨寻找着她的身影,白雪纷飞的早晨,他站在大门口看到撑着伞缓缓走来的她,他的心中视乎填补了些什么。
在茫茫人海中,她一闪不见,他的心中是那样的着急,她在他的心中,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不可替代的人物,他原以为,他一辈子都会舍不得红妆,可是后来爱上素衣的那一刻,他才恍惚间明白,他和红妆的只是惺惺相惜的亲情和心疼,因为他们都是悲命运错待的人儿。
当他觉得自己爱上了素衣的那一刻,他开始想着那个女子该怎么办呢?他真的爱着那个女子吗?
不爱!他是那样的确定与肯定!
然而此时此刻的红妆坐在旧宅的梧桐树下,呆呆的看着天空,她的神色迷离,梧桐的花落在了她的裙摆间,她静静的躺在那儿,渐渐的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再也醒不来一般。
梦中,有一个紫衣女子托着腮静静的坐在回廊的拐角处,看着院里的花开了一季又一季,红妆静静的坐在那儿看着,她轻轻的摘下一片又一片的花瓣,她似乎很喜欢花,似乎又是不喜欢的模样,看到女子的嘴角出现一些不耐烦的模样,红妆只知道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些花,它们也只是用来打发寂寥时间的罢了。
渐渐的,幻境在不停的变换着,红妆跟随在女子的身后,她在一圈一圈的跑,不知道是想要甩掉什么,红妆蹙了蹙眉,这样熟悉的街道,不是帝都还能是什么地方?帝都在别人眼中都是最繁华最热闹的地儿了,可是在红妆的眼中,它只是一座围城,围困了怒吼的狮子。来到这里再也出不去,是红妆对帝都的第一印象,红妆跟随着她从这一条街串到另一条街,再从街头走到街尾,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从上午就已经出来了,走到黄昏她们已经已经走过了大半个帝都,然而却累得筋疲力尽。抬头,那个女子轻叹着,她说:“他们大概是找不到我了吧。谢天谢地!”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喽!客官,要不要来点?”店家的吆喝声一层盖一层。红妆是不爱吃包子的,都说漠北来的人都爱吃面做的疙瘩,些许她在漠北呆了许多年的人也是爱吃面食的。可是,偏偏她不爱吃。红妆心想着,只见那个女子眉头紧皱。却再不爱吃却也抵不住饥饿的煎熬。终于还是不顾形象在在路边吃起了包子。
看着夕阳将落,她的眼底出现一丝茫然。红妆不明白的是,她是谁?
红妆轻轻的在她的身旁坐下,看着她吃着包子,估计是饿坏了吧,她吃得和快。“我以为他们会找不着我的,我是那么笃定。”她微微的侧头说了这样的一句话,红妆曾以为,她是不是看得到自己。当她吃完包子转过身,此时街上行人都已经寥寥无几了,红妆一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夕阳下的晚沐锦。他嘴角带着温润的笑容,如和煦春风,可是此时的红妆的感觉不是那样的,再也不会觉得他的笑容那么美。
看到晚沐锦的那一瞬间,红妆几乎喊了出来,可是晚沐锦却看不到她,缓缓的朝那个女子走去。后来,红妆知道了,着女子要逃,可还是晚沐锦不让她走。红妆突然间觉得那个女子就像逐鹿游戏里面的那只鹿,以前都觉得那只鹿真傻,猎人一直在身后,他不杀它只是想看它四处逃亡的狼狈罢了。这样还不如不逃,可是转念一想,要是不逃,猎人真杀了它怎么办?就如此刻的紫衣女子,看着面带微笑的晚沐锦一步一步的走去,脚却如同灌了千斤重的铅再也移不开。不是不想逃,而是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跑出来了。红妆的眼前不知道为何也突然间闪现出了很多的画面,都是这个女子再跑,晚沐锦一次一次的追出来又带回去的场景。
他来到身旁,轻轻的抚摸着紫衣女子的头发,“小傻瓜,你又迷路了不是?”只此一句,别无他话。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去。那个女子轻轻的回头,迎着夕阳的方向,他们牵着手,背后的影子应得修长,交织在一起,似迟暮的老人。红妆在那一刻湿了眼眶。
他牵着她的手,她有些想要挣脱,可是他攥得很紧。红妆轻笑,这样的晚沐锦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明知道那个女子不喜欢帝都,更不喜欢皇宫,却还要将她留在这里,他明知道那个女子想离开,却还是给她特权,随时都可以出宫,她的每一次出逃都会被他找到,或是黄昏日落后,或是清晨白露时。那个女子总以为她的出逃晚沐锦会很生气,可是他却每一次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时间一闪而过,那个女子也就折腾够了,也就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