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之连,心脏之移,不能!”司徒睿华脸上的这些伤疤乃是情殇和情母破躯而出时落下的,那些疤痕都是连着司徒睿华的心脉的。
动疤痕,等于割心脉。
当眸子里璀璨的旭日褪下,余留的,便是清冷沉静的暗夜,一泻千里。
“多谢阿密达祭司的救命之恩。”午饭之时,司徒睿华给阿密达敬了杯酒,道。
“世子若是不嫌弃,可在我苗疆住下。”阿密达接过,一口饮下,带着三分紧张道。
“那就多谢大祭司了。在我跳下悬崖之日,便已不是世子了。”司徒睿华夹起一块白菇,扯了扯脸皮,平淡道:“日后,还请大祭司唤我一声,寂灭。”
阿密达点头,嘴里咀嚼着司徒睿华为自己新取的名字。
寂灭。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他这是看淡一切,以寂灭为乐了么?阿密达笑了笑,半晌,道:“那寂灭也不要老是大祭司,大祭司的叫,就叫我阿密达吧。”
司徒睿华顿了顿,点头。
没有浣玉的日子,他以为,他会生不如死。
结果他没有。
清晨,推开窗,鸟语花香,风清雾茫。
阿密达会请他一起种蛊。
午后,竹林清畔,素纸笔杆,一笔一划,墨色晕染。
阿密达会以书画相邀,倒也怡情。
傍晚,月色泠泠,满山的曼珠沙华尽绽。
阿密达弄筝,他弹琴,相知相鸣,月柔星叹。
在外人看来,他一介鬼面布衣,武功尽失,能和苗疆第一祭司在一起,天天怡情弄雅,入的是诗情画意的神仙之境,享的是世间繁华之富贵,该是神仙般幸福美满的日子。
可是,每当入眠归梦之时,只有司徒睿华才知道,阿密达祭司再美,不及某人。
苗疆景色之美,山清水秀,可是没有某人,一切都是惨白晦暗。
如此度日,余生之寂寥,平静无波。
他如此食不知味的苟延残喘的活下来,意义是什么。
直到,阿密达将一封信笺推开在他面前之时,他才知道,他的心。
他终究做不了苗疆寂灭无欲的寂灭,他的心底,到底还是向往那块是非尘嚣之地,不是贪慕其中喧嚣繁华,而是不舍身在其中的某人。
“苗疆的子民离开不得我,这场宴席,你代我去。”阿密达拢袖,手兀自捏得紧了,故作镇定看着司徒睿华。
当他看到那宴席地点之后,便再也没有移开过眼。
到底,他是真龙,任凭了这段时日她如何诱惑,如何抚慰,他的心,从未变过。
他到底,是个过客。
“好。”
微风徐来,树叶相喝,暗香氤氲,美人如玉,灯如昼。
金丝掐线暗镶嵌牡丹的碧霞罗套在浣玉身上甚是美艳,水烟碧波纱裙逶迤拖地,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恰是洛河之畔碧波仙子一朵,盈盈绽放在水间。
她本就是霓裳羽衣,云鬓丽影,长袖倩舞,众星拱月,俯尽苍生的女子。
一阵嘈杂声陡然响起,众人看去皆是会心一笑。
来的果然是放心浣玉不下,急匆匆赶来的西门埔珲。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