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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庭礼侧目看了甄心一眼,她整个人缩在后座的一个小角落里,露在外的手脚,都冻得苍白。
男人拎起披风,兜头罩下,甄心用力抓掉,掷在座椅下。
萧庭礼先是扣住她冰凉的手腕,拉了一下,发现她挣扎着往后缩,索性转身靠过去,把她揽进了怀里。
甄心在他胸口又捶又打,身体拱来拱去,就是不肯好好呆着。
“我信你就是了。”
他到底还是开口了,“这事到此为止。”
其实,那间休息室的桌底是装有录音的。不是他心理变态重口味,只是有些人喜欢躲在那里磨磨唧唧些歪主意,所以以防万一。
就像他所说的,调个记录过来就什么都清楚了,但他居然有些……不愿意。
到底是出于真的相信她,还是不想听见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他心里一时也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在他心中,已经不再是毫无位置的。
一种叫着‘心疼’的情绪,不知不觉滋生出来,无声无息之间已经在那里圈下一块地方,与众不同的、属于她的一块地方。
甄心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耳朵贴在他胸前,听他说话,都带着嗡嗡的回声。
“没什么事情,大晚上的,您就别操心了。”
“面子?您要真顾忌贾家和方家的面子,您老今晚怎么刚好‘因病缺席’了?”
“她可是我带去的人,哪能由得别人所以糟践?”
“您快休息去吧。我可是饿了,晚饭都没吃几口,挂了。”
萧庭礼放下手机,看见甄心在自己胸口闭着眼,他声音不由自主放轻两分,对着司机吩咐,“找个地方吃饭。”
“我不想吃。我想睡觉。”甄心迷迷糊糊开口,眼睛依旧闭着,“我礼服坏了,我不要出去。”
萧庭礼差点忘了,“那就回御景苑,吩咐保姆先炖汤。”
他以前从未管过别人死活,但此时却鬼使神差的改变了主意。
四十分钟后,车子驶进院子。
甄心身上软绵绵的,根本不想动。
萧庭礼原本以为她是受了委屈、闹脾气,结果手指无意间挨上她脸颊,才发现有些烫。
“病了?”
他蹙眉,正准备让司机去接家庭医生来,甄心半睁了眸,摇头,“没事,有时候就会这样。”
“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萧庭礼还是没明白,毕竟他从未接触过。
甄心抬手按在小腹上,“痛经。”
喔,他懂了。
“正好让保姆炖了热汤,喝一点再去睡”。
萧庭礼抱着她下车,一路抱进了餐厅,然后又吩咐保姆准备暖宝宝给她贴腹部,再预备了热水给她泡澡,还是药浴。
瞧,萧先生疼起人来,是真的贴心又专业。
不像某些钢铁直男,只会让你多喝水。
因为有些低烧,所以甄心一直懒懒的。痛的也不怎么厉害,就是没精神,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熟了。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上午,醒来的时候,萧庭礼已经不在了。
窗外的鹅毛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已经下了三天了,却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甄心靠在床头,怔怔地望着天空发呆:记忆里,上一次下这么大的雪,是爸爸出殡的那天。
爸,我好想你。
没有爸爸的人,等于也没有了妈妈。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有家,现在回想起来,爸爸走的那一天,她就再也没家了。
萧庭礼的电话在此时打过来,“今天准备做什么?”
“去给我爸扫墓吧。”
“这么大的雪。”
“难得这么大的雪,陪我爸好好看看。”
“行,我让司机送你。”萧庭礼那边传来热闹的声音,男女老少,有孩子有长辈,欢欢喜喜。
对比着她这一端,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正月里少有人扫墓,车子一路畅行无阻,很快到了墓园。
在停车场上,甄心看见了许沐的车,脚下顿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贾梦妍来了没有?
倒不是她怕了,只是这样的地方,她实在没心情对着那些人。